时初紧张极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调整呼吸,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而傅言深慌了,他大声道:“放下,都给我放下。”
此时天已经开始下雨,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时初的血顺着湍急的雨声不停的往下滴。
他们放下了手里的枪,无一例外都往后退了两步。
方怀钊赶忙捡起地上的枪口,对准了周围的人,在没有确定能安全离开的前提下,他不会对任何人开枪。
“方擎天,我让你离开,前提是我们交换,你挟持我,放了时初。”
方擎天阴沉着脸看他:“傅言深,我不是傻子。”
说着,方擎天挟持着时初往后退,进入了雨林,他大吼道:“你们不准动。”
傅言深眉头紧锁,周围的人脸色也不好。
他第一时间拿起地上的枪,跟着进入了雨林。
而方千雅也没有愣着,她侧目看了看闰易,两人对视一眼,他明白方千雅的意思,于是两人拿着枪绕道往两侧准备去截人。
警察紧随其后,进入雨林,在周遭的环境庇护下开始行动。
走了不知道多久,方怀钊大口大口的喘息,因为下得太大,他们的体力以及呼吸都跟不上。
他站在前方左右看了看,周围视野不足十米,根本并不知道这是哪儿,他手撑着一颗大树,开口问道:“方擎天,现在怎么办?”
方擎天左右看了看,他指了个方向说:“继续往前走。”
时初累了,还没停歇一会儿就又被迫上路。
雨打在身上,头顶的雷声再次响起,时初脚绊住了一个树枝,消退划开了一条口子。
她吃痛,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别在这里装,赶紧走。”
时初没力气,她望着周围,上一世的记忆一下涌进脑海中,也是这个样的雨天,也是同样的话。
突然间,时初呼吸急促,肚子隐隐作痛。
“宝宝,你怎么了,宝宝。”
她靠在大树上,捂着肚子,张着嘴大口喘息,时初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腿间流出,紧跟着,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方擎天和方怀钊对视一眼。
“这……这怎么办?”
方擎天可不是善茬,他才不会管时初的孩子是死是活,他冷声道:“看什么,把她拖着走。”
方怀钊看着痛苦的时初迟疑了半秒,想着时初对他们对自己做的事,在想着要留在这里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于是方怀钊心一横,一把抓住时初的手,准备将她拖着走。
结果手还没拉住时初呢,一声枪响划破寂静的丛林。
方怀钊能感觉到子弹从他面前而过,他被吓呆了。
方擎天厉声:“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那她……”
方擎天对着时初举枪,他冷声道:“你还能管她,累赘一个,干脆杀了得了,反正都得……”
话还没说完,方擎天的手就挨了一枪,他的枪掉在地上。
“走走走,快走……”
方怀钊拉着方擎天的胳膊往前逃窜。
时初的汗混合着雨水不断往下滴,她咬着牙,脸色泛白,被巨大的恐慌包围着。
她流着眼泪,手扶着肚子,开口说:“宝宝,你千万不能有事,知道吗。”
孩子没有回应。
望着周围的密林,时初想起了上一世生安安的场景,她不禁道:“还是躲不过吗?”
可时初不信这些啊,她咬着牙大喊着:“言深,傅言深……”
正快马加鞭往这边赶来的傅言深看到了导致地上的时初,她非常虚弱。
“时初,你没事儿吧时初。”傅言深扶着时初,手抖得不行。
时初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人,用仅剩的力气说着:“孩子,孩子。”
紧随而来的方千雅看到时初这样,赶忙道:“闰阳就在后面,你赶紧带着她过去,方擎天我们去追。”
傅言深二话不说将时初打横抱起,发了疯似的往前跑。
时初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在方擎天他们迷路,走到了复地出口处,这位时初节省了不少时间。
他在出去的时候遇到了闰阳,看到时初昏迷不醒,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意识到孩子肯定不对。
闰阳赶忙去摸时初的腹部,暗叫不好:“赶紧去医院,快点,快。”
傅言深马不停蹄的往前跑,闰阳跟在身后身侧大声的放着医生,听到呼救,医生护士充满赶来。
在将时初送上救护车之后,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往医院去。
开通了特殊通道,他们也就用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当地最大最权威的医院。
手术门口,傅言深拉住了即将进去的闰阳。
“干嘛?”
“无论如何不能让时初有事。”
闰阳愣了一秒,扯开傅言深的手:“这个的看情况,我不能保证时初百分之百的安全。”
说完,他开门进去了。
闻讯而来的傅老太太看到浑身湿漉漉,还淌着水的傅言深,她走上前询问道:“时初呢?”
傅言深的嗓子哑到不行:“在里面。”
傅老太太本想说傅言深一通,但是看到他红着眼的样子,到嘴的话就都吞了进去。
她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从里面出来,他们说时初大出血,还带着上一次药剂的并发症,所以情况非常不好,需要他们签字。
看着协议上的内容,傅言深心里跟被无数把利刃划过似的。
“先生,麻烦你快点,要是没有协议,我们是没有办法做手术的。”
护士虽然很怕阴翳的傅言深,还是忍不住催促,毕竟时间不等人。
“签字吧。”傅老太太将笔递给傅言深,她侧目对那个护士说:“要是有特殊情况,我们保大人。”
傅言深手抖个不停,歪歪扭扭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不等他说话,协议就被护士给抽走了。
护士匆匆忙忙的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手术中的时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模糊一片,她带着氧气罩,耳边尽是自己的呼吸声。
“闰阳……”
“病人是在喊你吗?”闰阳对面的医生突然开口。
闰阳一愣,侧目看着半昏迷的时初,他走过去,弯腰道:“你说。”
“无论如何,帮我保住孩子。”
闰阳用奇怪的眼神看时初,没说一句话。
“求你。”
这是时初彻底失去意识前说的一句。
闰阳盯着时初,心里想着: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这么重要吗,为了一个孩子可以连命都不要?
“医生,不好了,孕妇大出血,孩子……”
闰阳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转身回到手术台上,盯着屏幕上的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