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你冷静点。”
傅言深不知道时初为什么这么激动,她有点反常。
原本已经离开的医生走到一半又被叫了回去,他急急忙忙往回赶,此时最近的医院也派来了救护车。
眼看着狭小的空间涌入这么多人,邹局长担心待会儿手忙脚乱伤到时初他们,于是道:“傅先生,傅太太,你们先出去吧。”
时初盯着地上被人抬起来的顾俊泽不想离开。
傅言深强制性将她带到外面,一直搂着她不曾松开。
医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抢救,然后把顾俊泽抬到担架上,一行人匆匆离开。
顾俊泽几乎快失去意志,在如果时初的时候,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淡笑的望着她。
时初能感觉到顾俊泽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她无力的靠在傅言深身上,小声喃喃说:“究竟是谁?”
傅言深看着憔悴的人儿,心里一阵抽疼。
“时初,不哭了。”
他轻轻擦去时初眼角的泪,搂着时初往外走。过了十多分钟,时初慢慢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傅言深贴心的给她找来温水,还有一些吃的。
“饿了吧,吃点东西我带你去医院。”
时初满是歉意的看向傅言深,接过面包,低声说:“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
傅言深揉揉她的脑袋,轻柔的回应说:“我知道你事出有因,时初,你跟我不用说对不起。”
说完,他在时初的额头亲了一下。
时初说不感动是假的,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傅言深永远对她那么好。
这不禁让她想到过去,对自己伤害傅言深的行为感到羞愧难当。
她鼻尖酸涩,伸手搂住傅言深。
“言深,一定不要离开我,求你。”
此刻的时初是卑微的,脆弱的,傅言深从未见过时初这一面。他颇有感触,贴着她的耳朵说:“你不会离开你,放心。”
或许是时初觉得自己太矫情,她吸吸鼻子从傅言深怀里出来,扯出一个笑。
“吃东西吧,吃完我想去医院看看顾俊泽,有些事我想问问清楚。”
时初将面包分了傅言深一半,傅言深轻笑,和她就着温水吃了,吃完,两人才往医院赶去。
去到医院的时候顾俊泽还在抢救室没有出来,他们就站在门外等。
大概等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一个身穿蓝色隔防护服的医生从抢救室出来,面色沉重。他手里拿了一张纸,兴许是看到门口有警察,吓了一跳。
“医生,那人怎么样?”
邹局长起身上前,时初也跟着过去。
医生摇头,将手里的病危通知书拿出来。
“病人还在抢救,你们谁是他的家属,把这个签一下?”
在场的人没人应答,邹局长说:“他的家属不在云城,他父亲在几天前去世了,母亲不知下落。”
这让医生很为难。
“医生,这个字我来签,你尽力就行。”邹局长代为签字。
在医生要进去的时候沉默的时初叫住了他:“医生,能请问一下,他是怎么了吗?”
医生扭头朝时初看去,他说:“病人是汞中毒,现在身体机能已经迅速衰竭了,救治的成功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
他轻叹:“你们有个心里准备吧。”
医生转身离去,只剩下那扇晃晃悠悠的门在左右摇晃。
时初沉默不语,在场的所有人亦是如此。
又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熄灭了。主治医生和其他几个医生一起出来,他们面色沉重,结果很简单了。
“很抱歉,病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邹局长长叹。
时初突然失去力气,整个靠在傅言深身上。
傅言深赶忙扶着她,将她带到旁边的椅子上做好。
怀里的时初发出呓语,她似乎难以置信,疑惑说:“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邹局长朝傅言深走过来,他倒是没有太多悲伤,看着时初恹恹的样子,他说:“傅先生,顾俊泽死得有些蹊跷,一切太不寻常了。”
回想这几天调查的经过,这顾俊泽来云城是毫无预料,如果不是有拾荒者偶然发现顾俊泽有出现在垃圾场附近。
他们都不知道顾俊泽已经从康城偷摸到云城了,另外,在来云城这几天,他在哪儿的,是怎么躲过去的?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顾俊泽行凶的匕首,那把匕首锋利无比,是个有名的牌子,看着崭新,不可能是从垃圾堆捡的。
种种疑点都在向别人诉说着,有人在帮助顾俊泽。
“邹局长,这件事我会让乔桦过来了解,我先带我夫人先回去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把她吓到了。”
傅言深小心翼翼的护着时初,她垂目,看不清表情。
邹局长一滞,讪讪一笑。
“好,要我让人送你们过去吗?”
“不用,我们有车。”
傅言深拒绝了邹局长的好意,他将时初打横抱起,时初很乖巧的靠在傅言深身上,两个人带着别人羡慕的目光离开医院。
回到别墅,时初躺在床上,脑袋浑浑噩噩的。
“时初,你先好好休息,顾俊泽的事情我回去处理。”
傅言深看时初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又补了一句:“你别多想,乖乖睡一觉。”
时初终于有了别的反应,她说:“言深,我没有为顾俊泽的死感到难过,他死有余辜,我就是有些遗憾,有些事我还没弄清楚他就死了。”
傅言深微微一愣,没想到时初会说出这样的话。
起先他以为时初心里多多少少有点难受,毕竟顾俊泽之前和她感情很好,为他难受也算是情理之中。
“刚才邹局长是不是说找到顾俊泽藏匿的地点了,可有什么发现?”
傅言深重新坐回时初床边。
“有捡到一个女士的耳钉。”
说着,他将手机的相册打开,上面正是一只耳钉。
时初蹙眉,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想,有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你见过?”
时初摇头:“我只是觉得眼熟,可能之前在设计的时候有看到过类似的吧,可以让邹局长去查查。”
“已经再查了,这是高定的耳饰。”
时初怔住了,难怪她那么眼熟呢,这不就是NY最新出来的哪一款耳饰吗,价格不菲的,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你说会不会是帮顾俊泽藏匿的人的?”
“可能性很大,不过这耳饰销量很好,买的人也多,查起来很困难。”
时初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