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尘远走进,用力捏着方千雅的下巴:“我以为只有方书樊昏了头,没想到你跟他是一样的,方千雅,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你要把我们方家往刀山上推啊。”
方千雅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老管家看着难受,特别是她咬牙强撑的样子,跟她去世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老管家真的忍不住,开口替她求情。
“老爷,小姐已经知道错了,她只是一时被迷了心智,原谅她吧。”
“迷了心智?”方尘远怒气更盛,他扭头盯着老管家:“你觉是迷了心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因为什么,我看她是被张晨那个小子给洗脑了。”
老管家无话可说,他看向方千雅,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让她跟方尘远认错。
“爸,我跟他已经断了,你放心,下次不管面对谁,我不会心软,你再相信我一次。”
方千雅的声音有些抖,气息不稳。
老管家赶忙帮腔:“二爷,你看,小姐跟你保证了,算了吧。事已至此,你即便再怪小姐,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提前到打算,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方尘远扭头看虚弱的方千雅,重重的出了口气:“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女儿,下场就跟这个一样。”
说完,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枪,对着角落里那个桶就是一枪。
方千雅憋着一口气,坚定道:“我知道。”
方尘远背过身,留下一句:“带她下去,让闰阳看看伤。”
老管家一喜,连忙应下,赶紧把绳子解开,背着方千雅回到她的房间。
没过几分钟,闰阳从外面进来,他撇眼看了受伤比方千雅更严重的闰易:“干嘛,怕见人啊。”
闰易不说话,没有动作。
闰阳无奈,不等他说话就听到方千雅的声音:“都进来吧。”
他推了闰易一把:“走吧,小姐叫呢。”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瞧见她伤痕累累,闰阳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老爷怎么下手这么重,都不知道轻点儿。”
他一碰伤口,方千雅就发出呲的一声。
“轻点儿。”
闰易冷声。
闰阳背地里白了他一眼,动作放轻了不少。
方千雅忍不住笑了:“没事儿,我能忍,这点儿伤算不了什么。就是连累了你哥,他伤的比我重。”
“他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哪儿比得上你啊。”他话是这么说,在给方千雅看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跟木头桩子一眼的闰易。
“小姐,说着真的,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我看那个张晨和时初不见得会对你有多感激。要知道他们对二爷恨之入骨,方芸就是因为二爷……”
“闰阳,你话多了。”闰易提醒他。
闰阳也意识到自己预约了,他停下,继续给方千雅上药。
方千雅没多在意,她淡然的笑了笑,用轻松的口吻说:“你们不愧是双胞胎,心有灵犀吗?你哥也说过同样的话。”
上了药,方千雅穿上宽松的睡衣,她接着道:“那是我欠他们的,就当是我替我父亲给他们赎罪吧。”
闰阳收拾好桌上摆放的药品,他小声喃喃说:“你和方书樊真不像二爷的孩子,他的杀伐果断你们都没继承到。”
闰易横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话多,不说了。”他留下方千雅要擦的药说:“伤口不要碰水,记得擦药,要是有其他情况给我打电话。”
方千雅嗯了一声。
房间剩下闰易和方千雅,他们都沉默,没说一句话,十分有默契。
这种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闰易开口了,他说:“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傅言深已经订了回云城的机票,大概等到时初修养得差不多,她就要回方家了。”
方千雅挑眉,故作无意的说:“她不见得能接手方家,虎视眈眈的人多着呢,不用我们出手,自然有人着急,走着瞧吧。”
闰易不语。
另一边,考虑到这里不方便,傅言深和方听白商量,决定带时初回云城治疗。
时初也同意了,异国他乡,她还是觉得云城比较亲切。
做了决定的当天下午,时初做了一系列检查,确定能离开后,他们三点就乘坐专机飞往云城。
因为是直达,他们只用了将近十个小时。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早早就来到机场接机的人很多,雯雯,姜澜笙还有柏林和几个股东。本来陈老爷子也要来的,他年纪大了,他的子女没让他奔波,柏林就代替他来了。
在特殊通道里,他们看到躺在担架上的时初。她满是伤的样子让雯雯和姜澜笙忍不住落泪。
“别哭,我又没有死。”
傅言深黑了脸:“乱说什么。”
时初讨好的笑,结果扯到嘴角上的伤,疼得她龇牙咧嘴。
姜澜笙被她逗笑了,她半开玩笑的说:“你怎么伤得比上次还严重,谁这么狠心,嫉妒你的美貌么?”
时初想笑又不敢笑,她憋着来了句:“不止嫉妒我的美貌,还嫉妒我的身材,腿断了,肋骨断了两根。”
“时初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我们都担心死了。”雯雯随意擦擦眼泪,瘪嘴表示不满。
方听白从后面过来,瞧见一堆人围在时初周边,他蹙眉:“都别说了,先去医院,时初要做检查。”
姜澜笙他们赶紧让出一条道,让随行的护士和医生先过去,傅言深和方听白紧紧跟在后面,一同上来救护车。
雯雯他们则驱车往医院去,陪同时初做了各种检查,一直忙活到凌晨一两点才离开。
时初躺在床上,因为身体不能动,只能扭头望着给自己倒水的傅言深:“你还不回去吗,明天一早就要去公司。”
“我在这里陪你。”
傅言深将吸管拿到时初嘴边,时初吸了两口就挪开了。
“我又不是小孩儿,又不怕黑。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看你好几天没休息,身体哪儿受得了啊。”
时初心疼的捏捏傅言深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
傅言深笑笑,盖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儿,也不怕黑,但是我怕你一会儿又消失不见。”
时初一滞,眼泪刷的往下掉。
“你干嘛呀,非要惹我哭。”
傅言深伏身将时初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昨天到今天,我没有一刻是踏实的,总觉得我在做梦。”
时初吸吸鼻子,哽咽道:“这不是昨天我对你说的话吗。”
傅言深抹去她的眼泪。
“这也是我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