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爷他……”
“祁叔，你闭嘴。”方千雅声音很大，房间都是她的声音。
“爸，你说话啊，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说，瞒着我们。”
方尘远走到椅子上坐下，淡定的喝了早已凉透了的茶。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晚期，救不活。”
方千雅哑口无言，到嘴的话哽在喉咙。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激动的情绪，迈步走到方尘远面前：“什么时候发现的，多久了？”
“两年前。”
方千雅一下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派林菲去时家接触时初，为什么在两年前突然让闰阳研发抗癌的药物，这就是原因吧。
既然已经被发现，方尘远也不打算瞒着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下说完。”
方千雅：“什么时候开始复发的，闰阳没有……没有抑制癌细胞的药吗？”
如今癌症是世界上难治愈的疾病之一，出了透析就是开刀，这两样都不能根治。
“两年前做了一次手术，你去找你弟弟的时候。至于抑制癌细胞的药，已经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换句话说，我就是个将死之人。”
方千雅跟着道：“所以你才会这么急的出手，对么？”
方尘远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还有多久时间？”
“不到三个月。”
方千雅愣住了，她望着平静的方尘远，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像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呢。
“我给书樊打电话让他……”
方尘远立即制止：“不准给他打，这件事也不准告诉任何人。”
方千雅不解：“为什么连书樊都不能告诉，他应该知道。”
“我说了，不准给他打电话。”方尘远的声音加大，不难听出其中的怒意。
方千雅放下手机，前所未有的无可奈何，之前对方尘远的所有抱怨顷刻消散。
得知他只有三个月生命时，方千雅才发现不知不觉方尘远已经老了，不知何时他的已经生出许多白发。
“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在我去世前，无比要将方家的主权掌握在我们手里。”
“爸，到现在你还想着方家的主权，你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治病，不是这些。”
方千雅认为方尘远是走火入魔了，事到如今他还想着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方尘远猛地起身，一巴掌拍在桌上，杯子应声落地。
他大声道：“你懂什么，要是不拿到方家的主权，你和你弟弟在怎么办，你觉得方家谁能容得下你们姐弟，还是你觉得傅言深和时初能让你们在方家立足？”
方千雅无话可说，愣在那里眼泪刷的落下，久久不能回复平静。原是她想错了，方尘远是为了他们姐弟俩。
“咳咳咳……”
方尘远弯腰咳嗽，血喷溅在地上，形成一滴滴血珠。祁勤急了，赶忙去抽屉拿药，而方千雅则扶着要倒地的方尘远。
“爸，你没事吧，爸。”
方千雅慌了。
“药来了，药来了。”祁勤一个着急，药洒得满地都是。
方千雅哭着捡起地上的药塞进方尘远嘴里，过了一会儿，抽搐的人慢慢缓了过来。
方尘远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他双眸一片浑浊，如同迟暮的老人一般。
“你走吧。”
方尘远虚弱的说着。
“爸，我……”
“走吧，我累了。”
祁勤对着方千雅点头，示意她先出去，这里有他照顾。
没办法，方千雅只好带着担忧离开，在出门时她听到这么一句：“惩罚来得这么快吗？”
刚止住的眼泪喷涌而出。
在距离老宅几百公里外的医院，时初躺在病床上，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手里的苹果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
傅言深紧张得不行。
时初愣愣的摇头：“没事儿，就是突然抽了一下，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太太，不然还是让医生来检查一下吧。”
时初笑着拒绝：“真的不用，再说了，今天早上不才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吗，王叔都说没什么大碍，只要卧床休息就好。”
“真的没事儿？”
时初重重的点头：“真的没事儿，要我下床蹦跶两下给你看看吗？”
“你能蹦跶？”
时初尴尬的笑了：“我就打个比方。”
傅言深瞧她那表情，忍不住扬起嘴角，他从新拿了一个苹果，认真的削皮，时初就撑着下巴看他，脸上尽是幸福的表情。
“咚咚咚……”
时初抬头往外看去。
敲门的是乔桦，他没进来，在窗户那边用手比划着。
“言深，乔桦好像有事要跟你说。”
傅言深扭头望去。
“我来吧，先生去忙就是。”
青嫂拿过傅言深手里的刀和苹果。
“我一会儿就回来。”
时初笑了笑，朝他摆手。
傅言深理了理褶皱的衣服，转过身时恢复冷峻模样，他开门出去淡漠道：“去那边说。”
乔桦跟在傅言深身后，走到走廊尽头的位置。
“说吧。”
“已经有两个元老妥协了，也签了协议。剩下的还在接触，不过其中有两个刺头，怕是不太好处理。”
这个结果傅言深早就预料到了，他一脸平静：“方听白知道吗？”
“知道的。”
他之所以会过来就是方听白想听听傅言深的意见。
“那就不管，直接跟他们说，要是不签，他们所做的事情就会被公布出去。要是他们置之不理，那就直接发布出去。”
“这……”乔桦迟疑了：“这不太好吧，这些东西一旦发出去，对公司的影响很大。”
“影响只是一时的，他们要是想一辈子在牢里待着，那也不用跟他们说那么多。”
乔桦低头应声：“明白了，我这就跟方五爷说。”
“等一下，我让你统计的名单都出来了吗？”
“都统计出来了，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
傅言深眸子沉了沉，深邃的眸子泛着寒意。
“方和怀呢？”
“他恢复得差不多，明天一早就回过来，他会被安排在之前的别墅里。”
傅言深没说话。
见他不吭声，乔桦纳闷儿了：“傅总，您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没有，你去把交代的事情处理好就行。”
“好，那我就先走了。”
傅言深嗯了一声。
乔桦转身大步离去。
独自站在走廊的傅言深望着远处的天空，远处那团乌云正在聚集，窗外高大的松树摇晃，树叶飒飒作响。
要变天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没有陪时初？”
王教授朝傅言深过来，他嘴里叼着烟，熟练的吞云吐雾，他把烟盒往傅言深面前递了递。
“来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