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明知道答案,她仍问了一句。在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拿着笔在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张晨拿过她签好的文件摞在一起,淡淡说:“这才是考验的时候,可见他们并没有和我们共度难关的决心。”
时初却不这么认为:“话也不是这么说,光顾着眼前利益,选择我们解除合作是他们的损失。他们觉得这个时候选择了良企会规避一些东西,殊不知他们所具备的资质根本就达不到他们生产的标准。”
“你说的对,是他们的损失,即便良企提高了成本他们也在所不惜。可是不过眼下我们才是最难的那一个,不是吗。”
时初没说话,她也知道难。
张晨见她不说话,只是笑了笑:“签好了之后,记得半个小时后会有个会议。”
“什么会议?”时初愣了一下。
“忘了吗,现在公司不止是药用产业有问题,其他方面也出现了大小不一的问题,这些都需要解决。
其他州的公司负责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你一会儿准备一下。”
时初这才想起,顿时觉得脑仁儿疼。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呢,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来,真是烦人。
“张晨,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时初揉揉额头,问出心里思绪很久的问题。
对于时初的提问,张晨愣了一下:“你们家傅总没给你建议吗?”
时初靠在椅子上,无奈得很。
“他让我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可是已经过去几天了,我们公司的资金不断在亏损,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之后还会亏得更多。你也看到了,昨天和今天最严重。说真的,我有点稳不住了。”
张晨将文件放在一边,手撑着椅子的靠背:“这些话你有跟傅言深说过吗?”
时初摇头:“他每天都很忙,工作是我的几倍之多。再说了,他每天都要抽出空余的时间和我一起去医院看那些病患。
那些事情还没处理完呢,我不想跟他再说这些事情,免得给他增加麻烦事,又反过来花时间在我身上。
张晨笑了:“那就不要想了,按照他说的做吧,先把眼下的事情都处理好,等处理完了再想其他的。”
时初不解的问:“为什么?”
张晨的经验要比时初来得更加丰富,他毕竟先入商场这么多年,对其中表面下隐藏的东西看得跟透彻。
“你仔细看看最近处理的事情,好好想想就能想出来了。”
他打了个哑谜,让时初自己去找答案。
时初看着办公桌上一堆一堆的文件,觉得有心无力,不过刚才张晨的话倒是给了她不小动力。
她拿着桌上的资料翻开来看,在张晨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今天方怀钊他们没有来吗?”
“今天早上来过,人已经走了。”
时初了然于心,没说什么。
这些天他们几乎天天来这里报道,但是时初呢就是不见,每每都是闭门羹。
只是今天与往常不太一样,走得比较早,往常都是要待到下午才会骂骂咧咧离开。
“记得待会儿的会议,资料我已经发送到你的手机上了。”
“知道了。”
时初顺口回应着,她调了一个闹钟,然后埋头继续寻找张晨口中的答案。
另一边的方家老宅,方千雅同样对这个问题很疑惑,她站在院子的树下,就看着方尘远在逗鸟。
祁勤就站在她身旁,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方尘远也逗够了,扔掉棍子提着鸟笼朝方千雅的方向过来。祁勤知道他的意思,赶忙迎上去将鸟笼拿在手里,顺便将手里的帕子递给方尘远擦手。
“爸。”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吭声?”
方千雅拿过方尘远手里的手帕,晾在旁边的杆子上。
她说:“不想打扰你。”
方尘远笑了笑,迈步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和方千雅倒杯茶。
“时初那边怎么样?”
“一切都在计划中,在良企和其他公司的打压下,一直在亏损。这些天但是医药方面总体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十多亿,往后看,公司还会亏损得更多。”
方尘远淡定的喝着茶,从表情上看没有太大的喜悦感,好像是在听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方怀钊那边呢?”
“大叔那边的计划也进行得很顺利,眼下方家其他产业也有跟着有亏损,就唯独四叔之前经营的产业。因为是互联网和电子有关的,傅家正好是做这个起家,所以傅言深在帮时初,目前还算稳定。”
“嗯,干得不错。”
方千雅心里一直很疑惑,她问道:“爸,还要继续吗,如果再这样下去,方家迟早会走向落寞的。之前跟方家对立的公司很多都在踩方家,绝大多数的订单都被他们给抢走了。”
她搞不懂,方尘远究竟在想什么。以后方尘远是要接手方家的,等到时候方家负债累累,那也没多大意思。
要把亏损补起来,那不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吗。
方尘远露出一个不明以为的笑来,他淡定的将杯中的茶喝完,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气定神闲的意味。
“方家沉淀了这么多年,哪能是时初说搞垮就能搞垮的。这些不过是小单子,没了就没了吧。真正做生意的人心里清楚得很,他们不会被眼前的假象迷惑的。”
方千雅还是不太懂。
“别急,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方千雅还没来得及仔细问,祁勤的声音就打断了她到嘴的话。
“二爷,方怀钊他们来了。”
“是吗,来得挺快。”
方尘远起身,轻轻抚了抚衣服的褶皱,他侧目对方千雅道:“走吧,待会儿才是重头戏。”
看到面带微笑的人,方千雅瞬间明白了什么,看来他们是要出手了。
时初这次是怕不太好过了。
“啊切!”
与此同时,会议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时初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突如其来的响声回荡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原本严肃低迷的氛围被打破。
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时初身上。
“没事吧。”
坐在时初身旁的张晨轻声问。
时初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说:“没事儿。”
这时,时初的余光触及到办公室外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傅言深就站在窗外,眼里尽是担心。
时初没敢多看,她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今天的会议及到这里吧,你们的建议我会好好想想,散会。”
张晨往时初所看的方向望去,一下就了然于心。
办公室的各个负责人没有多留,挨个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