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回到房间，打开信封，里面掉出来一沓照片。
全是秦明谦跟赵南珍两人的亲密照。
有在旅店的，也有在赵南珍租住的房子里的。
原来，即使知道了秦明谦已经出轨，真正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冲击也还是这么的大。
林织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住。
门外传来响动。
是秦明谦回来了。
林织飞速将照片都收起来。
秦明谦推开门，看到了林织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秦明谦率先打破平静。
秦明谦过去敲了敲林织的房门。
“林织，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不该忽视你的感受，请你原谅我。”
“我不想我们的婚姻就这样走到尽头。”
秦明谦顿了顿，声音发紧。
“你想调岗可以。往后你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家里，也可以。”
“我可以多顾家。但是你不能辞职离开这里。”
“林织，你不能跟我结婚了，又选择丢下我。”
林织紧紧抓着椅子扶手，才没让自己摔倒在地。
代表秦明谦出轨的照片就在面前书桌的抽屉里。
而且秦明谦还不止出轨一次。
他到底是哪来的脸，怎么敢跟她说出这种话的？
林织想起来自己年少时在日记中写下的一笔笔对秦明谦的称颂。
想起来之前记者采访时，报道里自己对秦明谦品质的赞扬。
她给秦明谦找过借口的。
是赵南珍太主动，是意外，是秦明谦误以为是梦。
可一次是意外，两次呢，三次呢？
秦明谦食髓知味了。
秦明谦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个秦明谦。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同样具有劣根性的男人。
“秦明谦，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林织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等着秦明谦亲口告诉自己，自己年少时信仰的崩塌吗？
可秦明谦在门外沉默了很久很久。
林织自嘲地笑出声。
心情再差，地球也照样在转。
林织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去上夜校。
秦明谦听见响动，也赶紧后退几步跟在林织身后。
他依旧穿着外套拿着公文包，似乎是下班回来之后就神思不属，顾不上手里的东西没放下。
林织当做没看见。
下楼之后，林织自行车停在楼梯间，旁边就是秦明谦的那辆。
一高一矮两辆自行车紧紧地贴在一起，像是一对小情侣紧紧依偎着。
秦明谦也看到了并排停在一起的自行车。
他赶紧说。
“林织你看，这两辆自行车多么像你跟我。”
林织走上前，伸手将自己的自行车推出来。
秦明谦内心一紧，赶紧拦在她面前。
“我载你过去。你在后面打着手电筒就行。”
“晚点下课了我再来接你。”
“前几天附近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你自己上下学太晚太危险了。”
“这些天我都来接送你。”
林织依旧不说话。
秦明谦声音低低地带着祈求。
“你就当是我在偿还你之前对我的好。”
原来婚姻到了他嘴里，已经成了一场恩情的偿还吗？
可紧接着，林织又清醒过来。
秦明谦现在摆出这副卑微的姿态。
可能是为了他厂长的见面，不能离婚。可能是为了不低傅穹一头。
也可能是接受不了，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家庭妇女主动要提出跟他离婚。
只是这些理由里，林织不相信有任何一个理由，是秦明谦真的对她有感情。
到了夜校，夜校老师也提起了去珠城的事情。
“同学们，你们应该也听到了广播。”
“珠城现在有大量的工作机会在等着我们。老师也想去珠城闯一闯。”
“所以接下来的课程，学校会安排别的老师来上课。”
“不过老师也想问一问，我们班上成绩比较优秀的同学，愿不愿意跟着老师一起去珠城看看。”
“看看那飞速发展的城市，看看能不能在这时代的浪潮里抓住机会。”
刚下课，林织就被同学们围住了。
“林织，刚刚老师说的人里面就有你吧，你去珠城吗？”
“林织来夜校上课的时候就说了，她来学外语，还跟老师私底下学沿海方言，就是为了去沿海地区看一看。”
“现在珠城有机会，她肯定会去的！”
秦明谦在校门口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林织出来。却看见一个成熟男人拦在林织面前，邀请林织跟他一起去珠城。
秦明谦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情绪，被轻而易举挑了起来。
珠城到底有什么？林织就非得去珠城吗？！
第二天一大早，秦明谦刚上班，赵主任就在他办公室里等着了。
“秦厂长，最早出发前往珠城的同志，已经下了火车到了目的地。”
“第二批也准备出发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们绝不能落于人后。”
“还请你快一点完成手续审批，允许林织出差去珠城。”
“知道了，我会仔细想想的。”
秦明谦将赵主任打发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一整个上午过去，半点没碰过桌上的文书资料。
赵南珍好好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特意卡着吃饭的点过来找秦明谦。
见秦明谦神思不属，赵南珍善解人意地提出建议。
赵南珍将办公室的门反锁，整个人坐进秦明谦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
“你不是不想让林织去珠城吗？”
“我有办法。”
赵南珍抬眸看着秦明谦，眼神拉丝。
“明谦哥你知道的，我只爱你。”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秦明谦缓缓伸手回抱住了赵南珍。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赵南珍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隔天下午，晚报上就出现了一则关于小傅先生的绯闻。
说傅穹为了一个有夫之妇，跟父亲傅老先生闹翻了，被傅老先生赶出家门，去了珠城发展。
而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现在正想方设法，通过工作调动的手段，赶往珠城见情郎。
秦明谦看着摊在自己桌面上的晚报，怒不可遏。
赵南珍坐在秦明谦对面，半点不受秦明谦的怒意影响。
“明谦哥，你自己同意了的，只要让林织留下，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
“你再看，林织还敢再提自己要去珠城吗？”
晚上回家，秦明谦在家门口犹豫了很久。
推开门。
林织等在客厅里，话语平静到让人害怕。
“秦明谦，你已经看我看得够紧了。”
“你让人跟踪我，截我的信，打压我的事业。这些我都可以忍。”
“可你现在，是要毁了我吗？”
“秦明谦！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过！值得你这样害我这样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