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回到办公室，消息还没传过来，办公室的同事们虽然好奇结果，但也没在这时候凑上来问。
不一会儿，一个看着眼生的年轻男同志过来，手里还提着一纸包药。
将林织叫了出去。
“林织同志，这是傅穹先生让我给你买的药。”
“傅穹先生已经去处理刚刚那件事了，让您准备好二次面试。”
“这次面试会有老傅先生的参加，参与面试的成员也会变成整个出差队伍的人。”
“傅穹先生让您别担心。凭实力，您不比任何人差。”
林织内心触动。
她以为傅穹说的给她走后门，会是像秦明谦对赵南珍一样，强硬地抢下一个名额，让她加入进去。
又或者是让老傅先生额外多给一个名额。
他没想到傅穹会费心思去弄一个全员选拔。
林织低头，犹豫地看着纸包好的药粉，最后还是将这药粉随手留在了门边。
长平酒店里，傅穹正跟傅老先生相对而坐。
傅老先生戴着眼镜在查看国内的报纸，傅穹没个正行地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傅老先生最爱的一个摆件。
傅老先生抬眉看他一眼。
“不是已经答应你搞什么选拔了吗？怎么还不走？”
傅穹捞着傅老先生的摆件上下扔着玩。
“我还想去请一些有留学经验，或者在香城那边有过工作学习经验的人来做评审。”
“最好是性子能够刚直一些的。”
傅老先生将手上的报纸收起来，又展开另一份。
“为了你那个前女友，要花老头子我这么多人情？”
“不是早就教过你吗？男人谈朋友要如狼似虎，女人才会心动。”
“你这样一门心思讨好，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刚把你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状态就很不错。”
傅穹轻飘飘地看傅老先生一眼。
“那时候我刚被甩。”
傅老先生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放下报纸写了个条子。
“你跟我助理去办，办完了去找你那前女友邀功去。”
“好嘞！”
傅穹立即起身将摆件放回去摆好，拿了条子就走。
办公室里，赵主任也回来了，同时带回来林织考试通过，但考试结果生变的消息。
办公室里的众人都忿忿不平。
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他们太知道林织为了这次的考试做了多大的努力，最后明明拿到了好的结果，却被一个不要脸的人截胡了。
赵主任担心地看了林织一眼。
她没有说做主将名额给出去的人是秦明谦，但办公室的同事们自然有自己的门路，出去逛一圈，大体上就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知道了清楚。
之前给林织借字典的小何有些担心地看了林织一眼。
“林织同志你不要伤心，秦厂长还是心里有你的。他刚刚不是都请人帮你带了药吗？”
“你手受伤了可别置这个气。”
小何将林织放在门外的药粉递给她。
“你赶紧把药粉撒上。”
林织注意到小何关心的眼神，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手心的血迹，都染湿了袖口。
办公室里另外一个大姐此时也出来劝。
“小林别灰心。你看秦厂长心里还是有你的。像我家那口子，哪里注意得到我手有没有受伤。”
“上个月我劈叉在腿上劈了好大一个口子，现在都已经长成疤了他都还不知道。”
“我看啊，秦厂长明明是时时刻刻关注着你，这才一结束就去买了药粉让人给你送来了。”
说着说着，众人都笑了起来。
林织只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药粉并不是秦明谦送的，他也从头到尾都没有关注过她。
只是，这些都已经不好解释了。
林织低头，将药粉撒在手心。
血液将药粉裹住。
林织知道，它们很快便会凝固，结成新的疤痕，然后将一切的伤痛都掩下。
只是这道痕迹，却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晚上下班之后，林织回到家，却发现门口的挂衣架上已经有了秦明谦的外套。
秦明谦回来了？
听见门口有响动，秦明谦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了。
“你回来了？赶紧收拾收拾坐下。”
“今天你手受伤了，我来给你做饭。”
亲切又自然的样子，好似今天在考核室里当众贬低她只会在厨房里转悠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织没讲话，直接推门进了房间。
林织拿着赵主任给的笔记本，一遍遍反复背诵消化。
一边设想着，如果她加入了出差队伍，这次去了香城，可能会碰见什么样的人，大概用得上哪些词句跟他们交流定价。
一时之间琢磨得有些入神。
等她将可能发生的对话、争执谈论的点写满了整整两页纸后，房门被人不厌其烦地敲响。
“林织？林织同志？”
“林织同志来吃饭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好好吃饭才能更努力地为集体为国家做贡献。”
林织深呼吸了一口气。
思路被打断，一时之间也进入不了状态。
林织想到上辈子自己为秦明谦做了那么多顿饭，这辈子吃一顿秦明谦做得又怎么了？
更何况也不是她要求秦明谦做的，是秦明谦自己要做的。
抽空再看一眼知识点，林织放下笔起身出门。
等林织出去，秦明谦殷勤地跟在林织旁边。
林织洗手他帮忙倒水，林织洗完他递擦手毛巾。
做足了赔礼道歉的样子。
等林织做上饭桌，秦明谦还递来一杯蜂蜜水。
“我看那罐野蜂蜜你都没怎么动过。既然你不记得，以后只要我有时间，就我来帮你泡。”
林织握着杯子的手一顿。
“秦厂长，我们真的会有以后吗？”
秦明谦听见林织这客气生疏的称谓，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考虑到林织还在闹小脾气，秦明谦也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
“林织同志，我也比你大了七岁。在生活里，我本应该包容你。”
“但我们是夫妻，夫妻只有互相包容互相磨合才能携手一起走下去。”
“我希望你不要老是闹小脾气。谁家过日子都不是这样过的！”
林织讽刺他。
“秦厂长，谁家两口子过日子睡两个房间，谁家两口子过日子一天下来在一起也待不够两小时？”
林织伸出手勉力抓住秦明谦的手掌。
“秦厂长，你说我们是夫妻，那我跟你这样拉着手，你受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