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走……”
薄司寒没听清楚,耳朵凑近一点,想要听听她在说什么。
“不要走……妈妈……妈妈……”
这下听清楚了,她在喊妈妈不要走,应该是在做梦梦见她母親了吧!
薄司寒看着她痛苦的小脸,脑海中不觉得想起上次她母親忌日那天,落寞的背影,还有伤感的眼神……
看着宁星辰的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抓着,薄司寒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掌接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薄司寒注意到,宁星辰眉宇间的凝结的痛苦神色渐渐的舒展开了一些,她的睫毛变得湿润,有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看到她眼角的一滴泪,薄司寒的心中不由的为之一动,忍不住感慨一声,平时看起来坚强无敌的她,竟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宁星辰以为自己抓住了母親的手,紧紧的握着,不肯松手。
她的脑海里迷迷糊糊想起的是小时候的一些零碎的回忆,或幸福,或苦涩的画面。
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在花园里愉快的奔跑,母親陪在她身边,对着她温婉的笑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母親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少,和父親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站在房门缝里,看见母親默默流泪,看见父親拿着外套决然离开的背影。
再到后来,他们发生最厉害的一次争吵,那一天,父親动手打了母親,那一天,她在浴缸里发现泡在血水里的母親。
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辰辰……
宁星辰再也叫不醒母親。
她也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鲜红的颜色,刺疼了她的眼睛。
……
宁星辰在睡梦里流泪,湿润的睫毛沾染着一层淡淡的水雾,轻轻颤抖着,美丽如蝴蝶的翅膀。
脸上因发烧而泛出嫣红的颜色,看上去多了一丝病态的娇弱之美。
薄司寒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了她的脸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还是做了。
顾言白风急火燎的一路冲进来,到了主卧,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诡异的画面。
一向不愿触碰女人的薄司寒,竟然会趁人家姑娘睡着的时候,摸人家的脸,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不近女色,嗯?
“老大!”
顾言白叫了一声,提醒自己的到来。
薄司寒惊觉过来,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有种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心虚感,不自然的举拳轻咳一声,“咳……”
“来的正好,快点给她看看。”
薄司寒招呼道。
顾言白放下自己的药箱,开始帮宁星辰做检查。
宁星辰的毛病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发烧感冒,顾言白帮她开了退烧药和感冒药,叮嘱薄司寒按时喂她服用。
给宁星辰看完病,不怕死的顾言白笑眯眯的说道,“老大,最近我发现你越来越有人情味了,都知道怎么照顾女孩子了,有进步,可喜可贺哦!”
“滚吧!”
薄司寒直接在他小腿上踹一脚。
“好,我滚,不打扰你陪嫂子了。”
顾言白提着药箱准备离开,不过想到重要的事,又折回头,补了一句,“哦,对了,老大,AK已经查到一条重要的线索!”
“说!”
顾言白凑过来,附耳说了几句。
薄司寒听完之后,面色愈发的深沉,双眸里的卷起一股凌厉的光芒,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头,咬了咬牙关后,道,“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顾言白走后,薄司寒陷入深思。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查十年前坠海案的原因,为的就是想要找出谋害他父親大哥还有他的真正凶手。
如今,终于有了一丝线索,要是让他揪出真凶,定然要让对方血债血偿!
……
宁星辰再度醒来,时间已经是下午。
烧退了,脑袋没那么痛,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主卧里。
好神奇呀!
她不是在小家伙的房间躺着的吗?
听到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宁星辰循声望去,看见一旁沙发上,正在对着笔记本电脑打字的薄司寒。
咦?薄司寒竟然在家?难道他不应该想尽办法把她给赶出房间的吗?
想不通怎么回事,宁星辰也不想再想了,她记起昨天晚上和陆云礼约好的时间,好像是今天上午见面的,但是现在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
完了完了,陆云礼等不到她,会不会以为她是在骗他?
宁星辰感觉自己好多了,直接从床上起来,打算下床。
薄司寒发现她醒来,抬起黑眸问道,“要去哪?”
“上厕所。”宁星辰用手指比划一下。
“你自己行吗?”薄司寒问了一句。
“尿尿这种事你能帮我解决吗?”
宁星辰自嘲一声,人已经穿上拖鞋,扶着墙出门。
虽然不发烧了,但是身体还是有点虚,走路也没有什么力气。
刚刚摸到门框,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悬空起来,宁星辰吓得“啊”的尖叫一声。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已经被男人稳稳的抱在怀里。
宁星辰的手紧紧的抓住男人的衣服,郁闷的问,“你干吗啊薄先生?”
薄司寒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把她抱进浴室,放在马桶上,转身走出去浴室,并且带上了门。
好吧!
宁星辰也是服了,原来是送她来上厕所的。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薄司寒了,早上还对她不闻不问,视而不见的,怎么下午又对她这么好了?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宁星辰上过厕所,把自己收拾妥当,从浴室出来,找了一身衣服换上,打算出门。
出门前,不忘到屋里和男人报个备,“薄先生,那个,我下午有点事,想出去一趟。可以吧?”
“什么事?”
薄司寒眉头一蹙,他浪费一上午的时间留下来陪她,结果她稍微好一点,就想出去蹦跶?
“去见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宁星辰被他问的有点捉急,不是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了吗?他怎么又问东问西的?
“男的。”
宁星辰实话实说。
听说是见一个男的朋友,薄司寒终于抬起头,冷睨着她。
见她换上一套淡青色的连衣裙,而且还化了一点淡妆,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种病娇西子柔弱无骨的风情。
这样一种柔柔弱弱的样子,倒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呵护。
只不过,薄司寒在意的是,她捯饬的这么美丽,竟然是为了去见一个男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