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十皇子刚刚夭折。
皇宫里实在是不能再死人了。
尤其死的还是皇子。
不过，楚婳并不管这些，当即喊道：“让一让，让一让，病人需要新鲜的空气，你们都堵在这里他只会死得更快！”
“你这小贱人，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诅咒我儿？”
这个时候的静妃，已经没有任何的形象可言了。
披头散发，双眼红肿，模样十分地狼狈。
楚婳见她上来就骂，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但她不想和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计较，直接看向人群中的夜璃渊，眸色坚定地道：“我能救他，你让旁边的人都散开点儿，给病人一些呼吸的空间。”
“不行，谁都不能靠近我儿！”
静妃抬手挡在昏迷不醒的夜璃霆前面，心急如焚地道：“皇上和太医怎么还不来？你们都别愣在这里，快去把太医请过来！九皇子要是有个好歹，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闻言，楚婳的脸色更冷了。
陪葬，陪葬……
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张口闭口就要人性命。
一条人命在这些皇权贵胄的眼中到底是有多低贱？
她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思及此，她看向静妃道：“我说了，我能救他！你若是非要等太医过来的话，很可能会延误最佳的救治时机。”说着，她就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孩子。
十一二岁的年纪，锦服上有多处灼烧的痕迹，脸蛋漆黑，很可能是吸入了过量的浓烟导致的休克。
原本就够可怜了，现在还被自己愚蠢的母亲耽误着宝贵的救治时间。
再晚一点儿，很可能就真的没救了。
这时，夜璃渊听了楚婳的话刚要开口，站在一旁还没走的佟慕雪抢先一步道：“四弟妹，事关九弟的性命，不是儿戏。还是等着太医吧，咱们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刺激静妃比较好。”
“你懂什么？闭嘴！”
楚婳这边焦急万分，恨不得争分夺秒。可这个女人不帮她劝说就算了，还在这里帮倒忙！
佟慕雪被她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倒退了半步，眼圈顿时就红了。
荣王见了，心疼地跨前一步，怒瞪着楚婳道：“慕雪是一片好意，你这个女人，不知感恩就罢了，居然还凶她？简直不知所谓！老四，你还不管管这个恶妇？”
直到这个时候，夜璃渊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他竟然差一点儿就将九弟的性命，交到了自己最厌恶的女人手上。
为什么会这样？
抿了抿唇，夜璃渊再三权衡之下，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对楚婳道：“你不要在这里添乱，顾好皇祖母那边就可以了。”说完，吩咐卫辰道：“立刻将王妃送回慈安宫！”
“你还是不肯信我？你明明是看着……”楚婳很是失望，眸光里满是不甘。
“回去！”
夜璃渊没有听她说下去，态度反而更加坚决了。
因为，这件事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前阵子，老十夭折的事就有些蹊跷。
刚刚，他冲进去救人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充斥着火油的味道。
按说，那么短的时间，火势根本不可能蔓延成那个样子。
老九虽然年纪小，但他们这些皇子从小就练习骑射，都有功夫傍身，不至于逃不出来。
这里面的水很深，稍有差池就可能会引火烧身。
别人躲还来不及，她居然还往里掺和。
不是他不相信她的医术，只是这件事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否则搭上的很可能是整个端王府。
他赌不起。
但是这些，他不会跟她解释。
就在楚婳和夜璃渊对峙之际，太医姗姗来迟，背着药箱挤进了人群。
一番检查过后，太医遗憾地摇了摇头，对静妃道：“静妃娘娘，九皇子已经没呼吸了，请恕微臣无能为力。”
“不，不会的！霆儿，你醒醒，醒醒，看看母妃啊！”
静妃哭得声嘶力竭，周围的气压低得可怕。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岳文帝带着太监总管等一行人赶了过来。
询问过太医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也显出了些许的悲哀，颓然地闭了闭眼。
那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
静妃见岳文帝来了，顿时扑进了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随着太医宣布九皇子死亡的消息后，在场之人的注意力就都转移到了皇上那边，几乎没有人再去关注躺在地上的那个小小的少年了。
皇室之中，亲情就是如此冷漠。
但，楚婳是个例外。
见卫辰上来要把她推走，她发狠般的从系统空间中拿出了一把手术刀，朝着他的手背就扎了下去。
卫辰虽然躲开了，但也给了楚婳可趁之机。
只见她双手一撑，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
原本固定好的腿二次受伤，疼得她闷哼了一声，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但她没有时间去管自己的腿，艰难地爬到了夜璃霆的身边，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一下又一下，直做到脱力还不肯停下。
夜璃渊转眼之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暖冬的阳光下，身着一袭宫装的楚婳跌坐在地上，发髻散乱，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
但却没有一点儿邋遢，反而有种异样的美。
是他从未见过的美。
“你做什么？霆儿都已经没了，你还要糟蹋他的尸身？皇上，你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静妃咒骂楚婳之际，还没忘记往岳文帝怀里钻，投怀送抱。
岳文帝见楚婳一直在往老九的胸口按压，当即就要命侍卫们上前把她拉开。
可还没等他开口，毫无声息的夜璃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毫无反应的胸口又有了起伏。
“啊，九皇子诈尸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现场一片混乱。
岳文帝面沉如水，冷斥道：“都给朕闭嘴！”
紧接着，他就示意太医上前查看。
太医顾不得额前的冷汗，赶忙跪了下去。又是一番检查后，对岳文帝道：“回皇上，九皇子他，他刚刚应该只是……只是假死。想必……想必是天佑我大岳，九皇子洪福齐天！”
“是啊，小九真是命大。许是父皇的爱感动了上天，还了小九一条命啊。”荣王趁机道。
楚婳听到众人的恭维，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为自己争辩什么，而是对站在旁边的夜璃渊道：“这孩子吸入了太多的浓烟，需要清理呼吸道。”
“需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