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静妃还想抗争一下。
皇后适时开口道：“静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九皇子的安危。现下，皇上在这里，本宫也在这里。你就算不信端王妃，难道连皇上和本宫都不信了吗？”
静妃闻言，不甘地动了动嘴，最终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警告似的朝着楚婳那边瞪了一眼。
夜璃渊十分不喜静妃这样的做派，反而是楚婳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在这种麻烦的时候，尤其她又麻烦缠身，居然还主动去为九弟医治，不禁又让他想起了永宁宫里的一幕。
这个女人毫无形象地跪坐在地上，眼里心里只想着救人的模样。
虽然谈不上有多美，却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默了默，他对卫寅吩咐道：“送王妃进去。”
“是。”卫寅颔首应声。
这两日，虽然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在一旁冷眼旁观，但王妃在他心目当中的印象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他很瞧不上这等为了攀附权贵，不择手段上位的女子。
尤其他们的这位王妃还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若说有什么人希望王爷赶快休了她，他绝对是其中最期盼的那一个。
依照他来看，就算他们王爷娶不到荣王妃，娶她的妹妹也比这个女人要强上十倍百倍。
可自从他留在宫里，负责监视这个王妃的一举一动，他发现，自己已经快要认不得她了。
若不是确定没可能掉包的话，他几乎都要以为这个王妃是别人假冒的了。
现下，见她要去为九皇子解毒，卫寅很自然地推着轮椅走进了殿门，心里甚至隐隐得还有些期待。
但具体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东西，他自己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这头，楚婳进殿去为九皇子医治，而在外面的众人，则等着项书的调查结果。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报，今日在宫中当值的侍卫少了一个。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各异。
岳文帝面沉如水，当即下令，“搜！给朕仔细地搜！”
说完，又看向项书道：“不必有任何顾忌，查便是了。”
“是。”
项书亲自带人到侍卫休憩的地方搜了一遍，又在慈安宫的附近搜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在距离慈安宫不远的地方，也就是临近永宁宫的地方找到了一身太监的衣服。
可能是行事匆忙，那个侍卫引青禾过来以后，没有多余的时间处理，于是就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给扔了。
按理来说，那个侍卫扔了太监的衣服后，应该会回到侍卫处或者站岗的地方。
因为就算东窗事发，最先被怀疑的应该是各宫的太监，应该没有人会怀疑到侍卫的身上。
可现在，人却凭空消失了。
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
最大的可能，就是刚刚有人得到了消息，让那个侍卫藏了起来，或者直接将人给处置了。
项书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然而，要在皇宫里处置一个人，而不叫其他人发现的话，最可能用到的办法就是扔进井里。
可皇宫中有几十口井，想要一一排查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最麻烦的是，这件事勾连到了后宫中的人，有人趁机将人藏了起来。
若是这样的话，想要排查就更难了。
毕竟后宫中住着不少位份比较高的嫔妃，不是他一个大理寺卿说查就能查的。
不过好在皇上发了话。
那什么时候查到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就在殿外的众人等消息的时候，楚婳利用系统扫描了一下九皇子的身体状况。
扫描完后，她又给九皇子把了把脉，看向张云谦，问道：“张御医，能不能把您刚刚用的药拿给我看看？”
“王妃随意。”
张云谦看了卢太医一眼，卢太医就把药渣给楚婳看了。
楚婳看后，说道：“这里面有雷公根、胆矾，我建议再加上一味石膏，一味大黄。”
“不可。”
还没等张云谦开口，卢太医就先一步反对道：“这两味药药性太猛，九皇子的身体根本就支撑不住。若是药力太过，就算能够解毒，这人怕是也要废了！”
“先别急着反对。”张云谦觉得这么浅显的道理，楚婳不会不懂。
于是他抬手制止了卢太医，看向楚婳道：“王妃打算如何用药？”
“先解毒后补身。只要用药的剂量掌握得好，以九皇子的身体状况是能坚持下来的。”楚婳这番话并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利用系统科学计算过的。
但是张云谦他们并不能看到系统评估的数据，楚婳也不敢让他们知道。
否则的话，她怕是分分钟就会被人当成怪物给拉出去烧死。
也因此，张云谦没有就此拍板，而是决定请示皇上。
当卢太医把他们商量的办法告诉岳文帝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就沉肃了下来，询问楚婳，“你这药方有多少把握？几成？”对他来说，这个儿子刚刚才救回来，现在就又踏入了鬼门关，让他觉得身心俱疲。
可就此放弃，他又有些不甘心，更多的则是不舍。
楚婳见在场的人都看着自己，坦白道：“三成。乍一听上去几率虽然不高，但对于九皇子的情况而言，已经是最稳妥的办法了。其实听着不高，但实际上还是很保险的。”
“皇上，臣妾就说这个小贱……端王妃不靠谱，她这是想害死霆儿啊！连臣妾都知道这大黄是虎狼之药，霆儿这么虚弱，怎么受得住？求皇上怜惜臣妾，可怜可怜我们母子，不要再让那些医术不精的人折腾霆儿了！”
静妃的这番话虽然是针对楚婳说的，但张云谦和卢太医听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因为他们没能救得了九皇子，不也就是她口中那医术不精的人吗？
这时，人群中，一直保持沉默的安王开口道：“父皇，儿臣以为，四皇嫂所说的方子可以一试。”
“翔儿，事关九皇子的安危，哪儿有你插嘴的份？”
德妃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会掺和进来，刚要喝止，岳文帝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看向安王道：“怎么说？”
“……儿臣一向喜欢研习一些古方，曾经在一本医术上，似乎看到过类似的方子。”安王开口后也有那么一点儿后悔，但他是真的喜欢医术，所以有时候难免会忍不住。
楚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对岳文帝道：“父皇，时间不等人，再不决定，九弟怕是要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