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风晚吟眼睛亮晶晶的,虽然看不清眼前的人,却觉得他的话说到了心坎里。
商虽为末,国之建设、国库、救济,其皆需商者出资,就说当今权贵,有哪几个不爱黄白之物,谁家中没个铺子?但其对商人的贬低却是从不消减,这样的现象,风晚吟看着都觉得奇怪。
“无财寸步难行,商反而是最容易的,衣食住行皆需财力为倚仗,天灾人祸钱财摆平……”龙啸桀侃侃而谈,和风晚吟的想法不谋而合。
风晚吟越听越眼睛越亮,最后的一次困倦也彻底消散,“当是如此,若是未有商末这个概念,更多人经商,国之基本也可快速充盈,只是就怕有田无人耕。”
这也是个大问题,大晋人口不算少数,这粮食天南地北的种,保不齐哪里就生了什么灾祸,届时有钱也无用。
龙啸桀听了这话,对风晚吟更加欣赏,忍不住把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稍提商人之地位,设以机构借贷,助之以为商,也可作为鼓励之效。”
风晚吟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觉得此计可行,但还有不足,“若是有无赖,借之而后遁,岂不劳财?”钱庄也是做这一档生意的,只是不敢借贷过多,就是怕人跑了,人财两空。
龙啸桀轻轻一笑,既然做出这个设想,自然是仔细考虑过的,这种情况他也知晓,“评之以信,查其家底,无赖之人自然不能索取,若是人言有信,亲朋皆信之,即可稍加避免。”
风晚吟听他想的如此周全,对他的好感更深,两人似乎棋逢对手,一问一答,再加深交流,发现对方与自己所谋而和,皆为之一震,直接畅聊到深夜。
“……长此以往,可出后患。”龙啸桀把话说完,打算听一听风晚吟的想法,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声音,再向床上的人看去,看她一动不动的,就唤了两声,“风晚吟?风姑娘?”
风晚吟嘴里轻声嘟囔了一下,之后又翻了一下身,直接把被子踹到床下,半边盖在了龙啸桀身上。
这是……睡着了?龙啸桀蹑手蹑脚的站起身,将被子抖散,然后轻轻的给风晚吟盖上,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叫出了那个藏在心里的名字,“娇娇,夜安。”
之后自己也回到了原处,躺下,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梦里
李劲忠从边境逃跑,风晚吟奉命追捕,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就在后面追着,气喘吁吁,也不知李劲忠何时有了那么好的体力,眼见就要追到了,结果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大石头,一时被绊倒,直接趴倒在地。
与此同时,风晚吟在床上的身体,也从床上滚下,好在那里铺了被子,倒也没摔疼,皱了一下眉,又沉沉睡去。
风晚吟夜里还觉得有些寒凉,整个身子往暖和的那边蹭,似乎是抱到了暖炉,吧唧两下嘴,然后就不动了。
龙啸桀只觉得自己被只八爪鱼抓住,身子怎么动也动弹不了,胸口有个重物压着,呼吸也慢慢沉重,挣扎着从梦里醒过来,睁眼才发现,本该在床上的某人,现在正压在自己身上,嘴边还流出可疑的透明粘液,而粘液的另一端就是自己的衣服,龙啸桀是强忍着没把人掀下去,但还是动弹了一下。
风晚吟也被这动静弄醒,迷迷糊糊的擦了一下嘴角,然后立刻感觉到身下的“床”并不是那么平整,又摸了两下,不知是摸到了什么,立刻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半压着龙啸桀。
龙啸桀这时已经闭上了眼,装作睡着,想看看发现的风晚吟会怎么做,结果又是出乎意料,风晚吟坐起身后第一件事竟然是把他遥醒!
动作这么大,也不可能再装睡,龙啸桀装作刚刚醒过来,并没有怎么挣扎,做出没发现什么的样子,“怎么了?”
风晚吟疯狂的摇动他,没有因为人醒了而放手,反而更加用力,语气中满是愤怒,“龙啸桀!清醒了没?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昨日夜里的温馨一下子就不见了,风晚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口中所出满是指责,“你竟然趁我不备,轻薄于我,怎么之前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同你一路!”
龙啸桀被揪住衣领前后摇晃,也没生出半分怒气,只是抓住了风晚吟的手,大声说话将她的声音压过,“你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风晚吟被他一吼,也冷静下来,接下来就尴尬了,因为发现这是地上,而自己昨夜是在床上的……如今就是自己滚下来了,还揪着受害人的衣领指责,这就尴尬了不是。
风晚吟立刻把手放下来,又顺了一下龙啸桀皱皱的衣领,刚想开口要道歉,结果门外就出来了一帮人,直接推门而入,看到两人穿着中衣,一起坐在地上,风晚吟的手放在龙啸桀脖子那儿,看上去非常暧昧。
夜鸣站在最前面,拔刀的手也不知往那儿放,看到王爷的眼睛向自己射过来,恨不得立刻自戳双目,发现王爷和王妃的事情,还带那么多人闯进来,焉有命在?
昨日夜里将绿萝安排好了之后,夜鸣就出来找人了,成功找到又将兄弟们聚集起来,早上便进入了这家客栈,没过多久就听见一声尖叫,听声音耳熟,就探过来了,推门就发现了两人竟然睡在一起,所有人都看到了。
愣了好一会儿神,风晚吟直接用手盖住脸,耳尖烧得通红,也不知刚才那些话他们听到了多少,这下是没脸见人了。
龙啸桀眼疾手快,立刻把人裹在被子里,声音阴沉,“好看吗?”
众人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就是没有一个人自觉的出去,脚像是被粘住了,死活不动弹。
龙啸桀目光如炬,声音渐冷,“那还不滚出去!”竟然被那么多人看到了风晚吟只着中衣的样子,龙啸桀醋意大发,看见这些人还瞧着,自然心中不满,发言让这些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