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放映室外面小隔间呆了一会儿,顾云山主要是为了带她找地方吃包子。
电影正在放《智取威虎山》,他自己看过没兴趣再看,夏明双对这时候的电影兴趣也不大。
她吃包子看电影的时候,顾云山和老放映员聊几句,又让对方吃俩包子,他则喝了对方两口老白干儿。
等夏明双吃完包子,又坐一会儿,顾云山便带着她告辞。
夏明双很好奇,“你居然和放映员认识?”
顾云山:“奇怪吗?我初中时候就常来铭城,自然要来看电影,认识常大爷以后就不花钱,每次都去放映室帮他看机器。”
他不但可以帮大爷熟练的换片子、放电影,还能修机器呢。
当然这些没必要和她说,她不信该以为他吹牛了。
夏明双倒是没不信,就是有点纳闷,顾老婆子居然对顾云山这么好,给他钱到城里看电影,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回去的路上顾云山问她要不要洗澡。
夏明双:“你想干嘛?”
顾云山:“……”就是单纯让你洗澡,你信不?
天太冷,乡下没有澡堂子,大家洗个澡不方便。反正顾云山知道村里绝大部分人从深秋到暮春暖和起来这段时间是一直不洗澡的。
他知道夏明双爱干净,八月天都冷了她还洗呢,冬天要是不能洗澡她肯定很难受,要是洗自然非常折腾,还得担心着凉感冒。
旁边机械厂就有澡堂子,洗澡也方便,他反正有洗澡票么。
党校并不是完整的学校机构,主要是给各单位来开会的地方,所以不像其他大单位自带澡堂、电影院等。
本来他不说夏明双不觉得难受,现在他一说她就觉得必须得洗,不洗就痒。
其实她在家里也经常和苗苗一起擦洗,但是怎么也比不上直接洗澡来得舒服啊。
不能洗澡对夏明双来说比没肉吃还难受,所以她最后投降了。
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顾云山慢条斯理道:“洗完澡很累,走回来又冷,不如去我那边吧。”
他在机械厂那边有干部单人宿舍。
夏明双果断拒绝,去他宿舍那多危险啊。
之前被他扣在门板上给她感觉太震撼,她没想到顾云山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竟然那么……强势。
侵略感太强,她决定离他远点。
不过真去澡堂子洗过热水澡以后,夏明双发现果然浑身松软,胳膊腿儿都没力气,很想躺下来休息。
她洗过头发,只能擦得不滴水,要想擦干不可能。
而从机械厂澡堂子回到党校宿舍,有将近二十分钟的路!
滴水成冰的寒冬夜晚,这么走回去……想想都打哆嗦,啊,真的好困。
她感觉自己有点睁不开眼的困。
顾云山忙了好几天,今天找她之前刚洗过,所以这会儿他没去洗澡而是在外面等她。
夏明双一出来,他就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住她,她洗得脸颊潮红,双眸水光迷离,瞧着下一秒就要睡着一样。
顾云山拿她的毛线帽子和围巾,“外面冷,仔细吹了头。”
下一秒夏明双就歪在他肩上。
顾云山忙扶住她,摸摸她的脸颊,“明双?”
夏明双闭着眼睛,浑身乏力,“好困。”
顾云山立刻明白她这是洗大澡堂子太久,缺氧了。
旁边有热心大妈看到就喊:“哎呀,这媳妇儿这是闷着了,快给她吹吹。”
大妈在浴室就注意到夏明双,这漂亮俊俏的小媳妇儿哟,那一身雪白的皮子,真是晃眼啊。
竟然是顾工的媳妇儿,哈哈,那些对人家顾工有想法的该死心了。
顾云山直接把夏明双打横抱起来,还不忘拎上她洗澡的小篮子,直接抱着她回自己宿舍。
出去一吹冷风,夏明双就清醒一些,因为之前意识有点昏迷,感觉就有些迟钝。
顾云山:“抱歉,忘记提醒你少洗一会儿了。”
机械厂效益好,锅炉烧得特别旺,不只是暖气足,澡堂子更是热气蒸腾,水汽中空气就不足,容易让人缺氧。
这些习惯的职工还好,她第一次来洗这种澡堂子,很容易缺氧。
他抱着夏明双回宿舍的时候路上遇到几个认识的职工,很快周围就传遍顾工抱着媳妇儿回来的消息,然后就有人有事没事往这里溜达一下。
他们都想看看顾工媳妇儿啥样!
已经很晚,顾云山根本懒得理睬别人干什么,他开门进屋,开灯,把夏明双放在床上,帮她把鞋子脱掉,用大衣盖住腿脚。
屋里暖气十足,一点都不冷。
他去脸盆架上兑了温水,把手巾绞得不滴水回来给她擦脸。
夏明双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她吁了口气,“我是昏过去了?”
顾云山坐在床沿上,关切地看着她,“胸口还闷么?脑袋晕不晕?恶不恶心?要是不舒服去卫生室看看。”
夏明双摇头,“好了。”她躺着,他坐着,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想坐起来。
顾云山摁住她的肩膀,“躺会儿吧,洗澡累人。”
他视线移到她领口,能看到皮肤泛红,估计没少用力搓,估计身上更是红一片。
她皮肤很白,再红一片……顾云山顿时觉得有点口干,他起身给她兑了半茶缸温水,回来喂她喝水。
夏明双靠在他怀里喝了好几口温水,感觉舒服很多,身体也不再那么乏累。她有些不好意思,坐起来拢了拢头发,“几点了?”
顾云山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十一半点了。”
夏明双直咋舌,“你们机械厂人真多。”
那么晚澡堂子还那么多人。
顾云山:“嗯,还有夜班工人。”
都这样了她也不能再非要回党校宿舍,只能留在这里过夜。
虽然是夫妻,可又不是夫妻。
之前还好说,现在是真不好说。
反正顾云山不能主动问她的事儿,她也绝对不能主动说,要是她说自己不是原来的夏明双,那她就得交代她哪里来的,就会牵扯很多很多问题。
这不是简单的讲故事,这是颠覆整个三观的问题。
顾云山的干部宿舍只有一张床,但是比党校的床要大,差不多是一米三五宽的尺寸。
单人床么,很宽敞,可要当双人床就有点挤,所以他们只能一个被窝。
夏明双坐在那里,自己想得满脸通红,要是他想干点啥,她怎么拒绝?找个什么借口?来例假?并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