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山：“我们能找的人无非是楼国昌，再就是军工厂领导，这些都瞒不过他。”
顾云山给国家军工厂研发战斗机发动机系列，这个潘江洪是知道的，只不过并不知道具体研究内容，所以才非常想知道。
所以顾云山这边如果跟军部汇报，让他们调查潘江洪，那肯定会打草惊蛇，因为潘江洪很可能在军部那边也有耳目。
楼国昌就更打眼，首都公安局局长，下面的派出所或者公安都是有数的。
潘江洪这个年纪的人，只怕经营颇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最后顾云山低声道：“暂时静观其变。”
潘江洪拿不到他的实验内容，或者说主要目的是策反他，这一步没成功应该就不会狗急跳墙。
对于潘江洪来说，最大的价值是顾云山的脑子，而不是他单纯一个实验项目。
毕竟像顾云山这样的科研天才，一两个项目不算什么，把他整个挖走才是最大的成功也是对建国后科研人员归国的有力回击。
想清楚这点，知道潘江洪不会轻易鱼死网破，两人也就放心。
过了两天，这日上午赵菊英正在家里生绿豆芽、发蒜黄，就听见外面母鸡咯咯哒的声音。
她欢喜道：“还真是下蛋鸡，一点不忽悠咱们。”
顾三姐笑道：“不信卖鸡的，还能不信大娘的眼神儿？不会看差的。”
赵菊英乐颠颠地去鸡窝捡鸡蛋，一共有三枚呢，一枚刚下的热乎乎的，两枚之前下的。
她握着鸡蛋往回走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哎呀，老大姐，你、你住这里呢？”
赵菊英扭头看过去，就见潘老婆子正站在门外一脸惊讶地看过来。
赵菊英：“啊，咋滴？你也住这里？”
潘老婆子老脸通红，她哪有本事住这里？她儿子不过是校办厂的一个小小车间主任，只能住在工厂筒子楼里，七八口人住在两间小屋子里，哪有这……一二三层小楼来的宽敞气派呀。
潘老婆子只觉得心里咕嘟咕嘟地冒酸水，嫉妒。
原本以为赵菊英就是火车上遇到的一个农村老婆子，和自己一样，但是没自己儿子厉害。
谁知道人家孙子开吉普车接，幸亏是借的，孙子是借住叔叔家，要是自己家，那潘老婆子更嫉妒得不行。
原本她想套近乎，把自己孙女许配给顾念军，谁知道人家不给机会接近。
今儿既然碰见，潘老婆子就不想放过。
她之所以带着孙子孙女上京，就是为了投奔儿子，顺便给俩孩子张罗对象的。
能在城里张罗对象，当然不回乡下小地方。
她大声笑道：“老大姐，真是缘分哈。”
她说着就推门进了院子，一双浑浊的老眼登时锋利得很，四处寻摸，评估这家的实力高低，是不是很有钱。
赵菊英很反感她，只是也不好直接翻脸赶人，看潘老婆子抬脚要往屋里去，她立刻伸手挡着，拉着潘老婆子往外走。
她问道：“你这里有亲戚？”
问完，她心下一动，潘老婆子，潘江洪，他们不会是亲戚吧？
果然潘老婆子得意道：“我也是来看侄子的，我大侄子有出息，在这边当院长呢。”
这么一说，赵菊英连带着对潘江洪的印象都差了两分。
赵菊英不想浪费时间招待潘老婆子，又没有交情，只是火车上偶尔碰到的，处得还不好，装什么啊？
谁和你老姊妹呀？
潘老婆子却不管，一个劲儿地往里看，打听赵菊英侄子是干啥的，怎么能住小楼呢？
她看赵菊英不爱搭理她，问啥都不说，撇嘴，不乐意道：“老姐姐，你可真小气呀。”
赵菊英：“我可不比你，你是住儿子家，去了就能当家，我是住侄子家，哪能多说话？”
她给潘老婆子糊弄走，然后转身回家，顺手给大门关了，省得不着四六的人进来。
潘老婆子听见了，气得要命，自己这么友善地和她打交道，竟然不给面子。
她去了潘江洪家。
潘江洪是她本家大侄子。
潘江洪的爹比她老头子大不少岁数，所以潘江洪比她儿子也大不少。
潘江洪今儿是在家的，他正和刑锋说话，看到潘老婆子过来笑了笑，招呼一声，“婶子怎么来了？”
潘老婆子笑得很是谄媚，“大侄子，我来也有日子了，寻思啥时候带着孩子过来认认门儿，怕他们没出过门儿，冷不丁过来再给你丢人啥的。”
潘江洪：“婶子说什么外道话，只管让他们来。”
潘老婆子就高兴了，“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他们过来给你看看。”
最好能给在大学安排个工作，不管当保卫还是搞卫生的，如果能去食堂帮工就更好啦。
现在先不提，等那天带着孩子过来做客再说。
聊了几句，潘老婆子瞅着刑锋，夸道：“这小伙子长得真好，个子高，模样俊，瞅着就正派。”
刑锋笑道：“大娘，我已经三十多了。”
潘老婆子啧啧两声，“哎呀，真看不出来，真年轻。”
本来她还想让潘江洪撮合自己孙女呢，没想到人家三十多了，哎，可惜了。
还是那个顾念军好。
她就跟潘江洪打听赵菊英住的那家什么情况。
潘江洪惊讶地看着她，“婶子还认识他家？”
潘老婆子就把火车上的事儿说了，“戏文里说十年修得同船渡，我和她坐一个火车，大老远的一路过来，那得多少年的缘分？可不得走动起来？”
潘江洪点头称是，就把顾云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潘老婆子听得两眼冒光，好，这个好。
不过要这样的话顾云山那个大儿子顾清鸿比侄子顾念军更好啊。
侄子哪有儿子亲？哪有儿子有出息？
还是这个顾清鸿配自己孙女更合适。
潘老婆子立刻有了目标，打算回头带着孙女到顾家做客，最好让孙子多和顾清鸿接触一下。
小年轻眉来眼去多看几眼，再拉拉小手，血气方刚的没有一个能忍住的。
到时候他肯定被孙女迷住。
潘老婆子想得美，乐滋滋的，好像已经看到孙女嫁给顾清鸿的场景，乐得合不拢嘴。
刑锋见状就对潘江洪使了个眼色，起身告辞，他想去试试能不能偶遇顾三姐，把手帕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