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双过去让顾云山将车停远一点,这边装卸材料,搬来搬去的一是灰尘格外大二是别不小心擦了车。
顾云山将车停在西边空地上,熄火下车,见夏明双站在那里等他,心里很是愉悦。他朝她伸手,见她要躲便主动捉住她的手。
夏明双脸颊一热,小声道:“注意影响。”
那边都是人,还有孩子们呢。
顾云山笑了笑,把她的手塞进自己左边裤袋里,“自己摸摸。”
夏明双脸腾得红了,啐了一声,“流氓~”
顾云山:“?”
夏明双把手抽回来,无意中还夹带了一张票证,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缝纫机票。她惊喜道:“这么快就弄到了?”
顾云山垂眸睇了她一眼,“对呀,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夏明双赶紧拿着缝纫机票跑了,回家给三姐他们看。
顾三姐和孩子们也都没见过缝纫机票,纷纷凑过来瞧瞧。
大壮和楼玉辉几个听见顾云山回来也都从宅基地那边跑过来。
一见面楼玉辉就跟顾云山请教问题,他可以给大壮等人讲,可他自己也不会的问题就只能找人请教了。
顾云山一边洗手,随口解答楼玉辉的问题。他发现楼玉辉这孩子脑子转得很快,几乎是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给他讲东西就很轻松。
顾念军在一边瞅着,附耳对大壮小声道:“你瞅瞅,他是不是更像我叔的儿子?”
大壮乜斜他一眼,凉凉道:“清华北大每年那么多学生呢,他们都聪明得很。”
哼,难不成都像我爹的儿子?
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笨,学习差,不想爹的儿子的。
顾云山回家,顾三姐就去再加个韭菜炒蛋,主食是足够的,除了正常的主食还有图新鲜做的榆钱蒸饭。
小崽崽拿着自己的小火车让爹给修,其实楼玉辉也会修,可他非要等爹回来修。
这小火车是方蓉送给小壮的,因为大壮二壮以前没有,所以也抢着玩他的,他们手重不几天给玩出故障,时不时就要顾云山给修一修。
夏明双:“崽儿,先吃饭,吃完饭让爹给修。”
吃饭时候顾云山问夏明双:“缝纫机真不用我帮忙买?”
夏明双:“我可是供销社的员工呢,有票的商品还能买不来?再说了,不是还有方蓉么,肯定比你买更方便。”
吃过饭,顾云山就抱着小儿子去生产队部走一趟,商量一下盖房子的时间。他按照夏明双的要求已经画好了简单的图纸,尺寸、构件等标注得清清楚楚。
刘会计看得直心疼,“哎呀云山呐,你工作那么忙,这点小事儿就动手了,咱乡下盖房子哪里还用图纸啊,大家都有数呢。”
这可是组织高度重视的高级工程师,人家设计的都是重要器械,画的也是高级图纸,哪能大材小用给村里这么个房子画图纸呢。
顾云山:“没事,吃午饭时候随便画画。”
顾云山基本功非常扎实,横平竖直、圆形椭圆等根本不需要工具,直接手画就能分毫不差。
他画这么一副住房图,在外人看来那么精细估计得花费他半天时间,其实并不用,就吃饭的功夫随手画出来的。
不但不累,就当放松了,就和小孩子涂鸦差不多。
夜凉如水,清风缠绵。空气里还夹杂着梧桐花、槐花的清甜,让顾云山分不清到底是花香还是人更香一些。
夏明双慵懒地躺在他的怀里,连一根小指头也不想动弹,心里却无限感慨。那原书的剧情到底是书,还是她来之前的一世,她也说不清。书里楼玉辉庇佑了顾云山的女儿,现实里他救了楼玉辉一条命,于是他们都朝着更加美好的方向去,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顾云山拉高被子给她捂住肩头,嗓音低沉沙哑,“你笑什么?”
夏明双:“我哪有笑?”
顾云山:“今天怎么这么乖?”他轻笑,在她腰间痒痒肉上轻轻挠了挠,“我竟不知道某人原是个小势利眼儿。”
以前她可不会这么配合,总是羞得很,今天格外温柔,中途还热情回应他,让他很是惊喜。
夏明双当然不会告诉他真实原因,没想到他竟然误会是缝纫机票的缘故,就笑着闹回去,“对呀对呀,我就是个势利眼,你才知道呢。你最好多往家给我拿好东西,要不我给你扫地出门。”
他罩住她,声音越发低沉,“我人都是你的,还有什么好东西没给你?”
夏明双醉了,这人磁性的声音比美酒还容易醉人呢。
有了缝纫机票,夏明双就让钟廉拉货的时候从铭城百货商店把缝纫机给拉回来,下午下班以后直接送到夏家沟。
卡车一进村,就引得老人孩子们跟着凑热闹,有下工回来的社员们也羡慕地伸长了脖子张望。
“嗨,老夏家真是养了个好闺女,这又给娘家买了什么?”
“听说是缝纫呢。”
“哎呦呵,真了不起!咱队满打满算也就三台缝纫机呢,这是第四台。”
田槐花见缝纫机用袋子包着,这怎么能满足她的虚荣心呢?她当下就把孩子往胸前一挂,三下五除二给把包装打开。
嚯!崭新的缝纫机,上面还系着红绸子,在夕阳中闪闪发光。
众人啧啧有声,“这缝纫机真好看!什么牌子的呢?”
不识字,但是也愿意打听,知道不同的牌子还能多个谈资呢。
“好像是沪市牌儿呢?”
“我瞅着是凤凰牌!瞅瞅那气派样儿!”
“不是个蝴蝶?”
听着左邻右舍们在那里议论,田槐花这个美呀,大姑姐给家里买的缝纫机,哪怕是给小姑子当嫁妆的,她也觉得美滋滋。
她男人夏明双是农机手,还在上工没回家,夏大哥和夏父也还没回来,所以田槐花自告奋勇和钟廉一起抬缝纫机。
明慧拄着拐杖迎出来跟夏明双说话,“姐,辛苦你和钟廉哥。”
夏明双:“没什么,你脚怎么样,疼不?”
明慧摇头,笑道:“一点都不疼,就是有点痒,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总给我痒痒醒了。”
虽然难受可她却高兴,这就跟楼大夫说的一样,痒痒说明恢复得好,等彻底好利索,她就和正常人一模一样,再也不会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