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往后移动,面上带着几分疑惑,将手里的枯草放开,拿着湿润的手放到鼻尖,当闻到血腥味以后,她心里的狠厉和杀气无限放大!
“鸢儿……”沙砾暗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但谁也没有想着立马靠近,仿佛是在给对方思考的空间。
“我应该打断你的双腿才是,现在你眼睛也看不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实在是可惜呐!”守在门边的那个人说话,脸上的鄙夷和狠辣不加掩饰。
“你想做什么,不,应该是你们想做什么?”南宫鸢月的手紧紧的抠着地下,哪怕指尖的皮已经破损,也仿佛感觉不到同一般。
只有这样,她才能时刻保持着清醒,现在局势完全被动,这些人要想杀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大小姐果然冷静。”她倒是很好奇,当她看到自己母亲的惨状后会是怎样一番表情?
“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是将你带到这里罢了,这句话你就要去问二小姐了!”她们这些下人,只不过是听命行事,不过看到她们姐妹相残,确实是件奇事。
南宫鸢月眉头微微一皱,脑海里不停的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事到如今,她也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南宫琳儿。
之前引她去晧月殿后山,目的就是让她打扰楚渊闭关,如果楚渊真的死在了后山,那么她就是凶手,并且无从辩解。
她的目的没有达成,所以才会再次刺杀楚渊嫁祸在她身上,她说要让她众叛亲离,要让楚凌衍和晧月殿的人都厌恶她,原来这就是她要做的,够狠!
南宫琳儿实力不怎么样,但却非常擅用人心,她在横霸南宫府那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实力。
她利用了楚云洹的天真,控制了濯熯,这所有的一切就是想让她步入万劫不复,手段如此狠辣之人,举目南岑又能找出几个?
“她既然想抓我,为何不露面?”南宫鸢月呼了一口气,慢慢往前挪了一下,袖下的手暗中捂住了瞿华冰冷的手。
瞿华本来想让她赶快离开,但此时却连死也不怕了,那天南宫琳儿带着人闯入小院,她自然不是对手,本以为她只是想出出在后山受的气,哪曾想会这么狠。
“二小姐可忙着呢,你且等着吧,反正离死也不远了。”那人语气轻蔑,仿佛高高在上的贵人一般,一下子拿起了翘。
南宫鸢月默言,地牢里脏乱空气浑浊,呆久了就会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人再说话,她干脆盘地而坐给自己疗伤,原本灼痛的眼睛也慢慢的没那么痛了。
瞿华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仰着头看她,泪水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好好看看女儿的样子了。
如今的她双腿已被斩断,地牢里的血水都是她的,头发脏乱如麻,面色枯黄如腊,哪里还能看出昔日的风华。
南宫鸢月屏气凝神静坐在一旁,只听旁边传来脚步声,然后水声晃动,随后那个脚步声又转回到她的身前。
头上传来一抹毒厉的声音,“你不是渴吗?来喝喝我的洗脚水!”
话音刚刚落下,那人就捏起瞿华的下巴将水瓢里的水一股脑的灌下去,然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二小姐说了,让她们好好“招待”瞿夫人,这府中谁做主她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你们做什么?”南宫鸢月猛然睁开眼睛,虽然能看清了一点,但还是模糊不已。
她站起来便往那个下人腰上踢去,虽然角度歪了一下,可强大的脚力还是将那人踢的远远的。
“你快把伤治好,娘没事……”瞿华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现在每说一句话她都觉得用尽了所有力气。
意识逐渐的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撑到现在的。苍白的唇上早已干裂出血,眼里满目沧夷。
“我不奢求活下来,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她仰起头,努力的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但又有些不舍的缩了回来,生怕将她白净的脸弄脏。
“楚渊死了。”南宫鸢月你依稀看清楚她现在的情况,心里隐隐作痛,这与她上辈子的惨状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瞿华跑得快,所以南宫琳儿才选择断了她的腿,她的心为何如此狠?难道就为了达成那点所谓的目的吗?
她偷练禁术的事情整个南岑的人都知道,她做这些又有何意义?即使整个南宫府的人都死光了,可她做的那些事情依旧不能抹灭。
“他怎么死了?”瞿华满目震惊,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死,要死也应该死在她的手上才是!
“死的好!死的好!”震惊过后,她便笑了起来,正愁夙愿不能了,临死之前没有把他拖入地狱,现在正好!
“所有人都说是我杀的。”南宫鸢月蹲下去握住她的手,神色颇为平静,或许眼睛看不清楚也不错,要不然怎会忍心去看她现在的惨状?
“母亲相信你!”
“哪怕真的死在你的手上,那也是应该的,你父亲就是他杀的!”瞿华沉浸在楚渊死去的喜悦里,这或许是她临死之前最高兴的事情了。
南宫鸢月没有在说什么,或许让她高高兴兴的走也好。她为这个女儿操心了一辈子,楚渊之死,牵扯到事情太多,她不必知道。
她哪里有什么父亲,那是瞿华爱的人,所以名义上是她的父亲,但对于楚渊的死,她丝毫没有怜悯之人。
“死的好!死的好!”瞿华口中念念有词,她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模样既狼狈又让人觉得可悲。
牢房的虚掩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门边看去。
只见南宫琳儿身后绑着一个人,她言笑晏晏的往牢房里走。她身着一袭白衣,仰抚云髻,俯弄芳荣,眼中精光闪动,得意不止。
她将身后那人扔在了地上,当看清楚那人是谁后,南宫鸢月与瞿华皆是一惊,她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