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很久,沈怡心才从房间里出来,擦了擦满头的大汉,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沈瑜便急不可耐的问了起来,“孩子没事吧?”
“好在发现及时,治疗也及时,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轻微的动了胎气所致。”沈怡心一脸平静的说道。
“那就好,孩子没事就好。”从头到尾,沈瑜的关注点一直在孩子身上,连富察荣欣的名字都没有提,若不是沈怡心和富察荣欣势不两立的缘故,一定会为她抱不平不可。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选择的路,就自己去吃苦。
“对了,那管家的事情…”沈怡心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没有办。
“他若是还想留在我身边,我便如从前那般对他。”沈瑜的话模棱两可,既未说替管家洗刷冤屈,也未直接开口留下管家。
想了想,沈怡心决定让管家自己做决定。
谁料,管家的决定让她出乎意料,他竟然要跟着自己,不重新回到沈瑜身边了。
沈瑜知道后倒是没有沈怡心这般惊讶,他了解管家,管家亦是如此。
出了这么丢人败兴的事,即便是富察荣欣故意陷害给管家,可风言风语已经传出去了,沈瑜又生性多疑,怎么可能会放心他如从前那般,势必会一见到管家便想起当日的事情,这样以来,不用沈瑜动手,管家便会自掘坟墓。
“你可想清楚了?我这可不比沈府,没好的家世,也就是空有一个郡主的名号,没有实权的。”沈怡心再三问道。
管家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么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沈怡心不是个凡人,她是石头中的金子,会在该亮起锋芒的时候毫不犹豫,也会在该收起锋芒的时候刻不容缓。
“行,那你跟我回去吧。”此事倒是让沈怡心占了便宜,她正愁郡主府没有个主事的人呢,至于富察荣欣,本来今日是要让四个月前埋下的种子生根发芽的时候,让富察荣欣没有翻身的余地的,没想到她竟真的有孕了。
又见沈瑜刚才如此紧张她肚中的孩子,怕是为了她的孩子也会原谅了富察荣欣,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越想沈怡心越觉得心烦,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她莫名其妙的化解了,以后再等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回到沈府,沈怡心就歇下了,谁料觉睡到一半,门外的官兵突然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魏凌烨。
只见魏凌烨一脸严肃的走到沈怡心跟前,“宋太医出事了。”
只一句话,沈怡心便被人抓了起来,幸好有魏凌烨在的缘故,倒是没有吃什么苦头便被关进了牢房。
“没事吧?”刚被人带进去,沈怡心就看到牢房墙壁吊着一个人,一眼便认出了是宋太医。
宋太医一把老骨头了,哪经受的起这些,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干咳了两声说不出话来。
“看什么,赶紧进去,下一个就是你!”牢头语气十分凶的推了她一把,把牢房的门锁了起来。
“宋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事情来得突然,沈怡心措手不及,就连魏凌烨都没有跟自己说清楚便被带了进来。
“都怪我…咳咳…若不是…若不是我一时的怜悯之心,你就不必跟我受这罪了。”宋太医的言辞之间十分愧疚,许是受了些刑法的缘故,气息也十分不稳当。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怡心急切的探着头问道。
“你,出来!”还未等宋太医再说话,沈怡心便又被带了出来关在了另一处。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省的受罪!”一位言官正襟危坐的坐在沈怡心跟前,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劳烦大人说一下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沈怡心一头雾水,深更半夜的被人抓到这个地方,一开口就要自己交代犯罪的经过,她怎么知道啊。
“本官没空给你耍嘴皮子,你若不老老实实交代,就等着坐老虎凳吧!”言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勒令沈怡心赶紧说话。
突然的变故让沈怡心云里雾里的弄不清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自然是越少说话越少。
可她一直紧抿嘴唇默不作声的样子把审问她的言官给惹恼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上老虎凳。”
“大人,这王爷特地交代过…”身后一个小官提醒道。
言官干咳两声,他的话都说了,若是不执行,自己的脸上会非常没有面子不说,如此一来,也无法震慑住沈怡心。
“那…那就先铐到墙上,等候发落。”思虑再三,魏凌烨确实不是他能得罪的,可也不能就此免了沈怡心的刑罚,只得极端中取中间为上策了。
“你别以为有王爷给你撑腰就能有恃无恐了,咱们卞朝向来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劝你识趣的话还是早早交代了,省的让本官和王爷两头为难了。”因为魏凌烨的缘故,言官的态度稍作缓和,用商量的口气与沈怡心问话。
“可是跟太医院的几位太医有关?”沈怡心虽猜不出入狱的原因,可这件事十有八九跟那几个人有关联。
“前些日子太医院为宫中娘娘们按照惯例配补药,没成想宋太医竟把砒霜与白糖混为一起,差点酿成大祸!”言官说话的空档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以示威严。
听到这儿,沈怡心就更不明白了,若是太医院那几位加害宋太医也就罢了,可从这言官的话里,并未听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啊。
“敢问大人,此事与我有何关系?”
言官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你还敢跟本官装糊涂?那砒霜便是你带进太医院的!”
沈怡心闻言眉头皱起,“大人何出此言?”
言官冷哼一声,站起身双手背后慢悠悠的晃到沈怡心面前,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的眼睛,“太医院用砒霜向来小心谨慎,每月进出的砒霜用量都是需要向上申报请批的,今日却在太医院查出了打量的砒霜!”
即便是如此,也不该怀疑是她所为,想到这儿,沈怡心又道,“可这并不能断定是我带进去的啊。”
“你真当我们都是傻子?这砒霜就是你进了趟太医院才查出来的,又是在宋太医的枕下搜出,宋太医又与你交好,甚至为你出言训斥其他太医,种种列下,不是你们二人所为,又是谁所为!”
“仅仅因为我去过一次太医院就不分青红皂白抓我入狱,这是哪儿的规矩?”沈怡心不用想都能猜到是谁要栽赃陷害给自己。
“你还敢口出狂言,真以为有王爷给你撑腰本官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是吗?”言官见她理直气壮的跟自己叫嚣,觉得她在挑衅自己,怒火一下就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