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心一进去,张兰一眼就看见了她,眼中十分不耐烦。
沈怡心装作没看见似的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便坐了下来。
张兰可谓一朝翻身变沈凰,先前看不上张兰母女二人的夫人,今日倒是把她围的水泄不通,脸上谄媚的笑着,阿谀奉承着。
“恭喜恭喜啊,喜得贵子。”先前还拿鼻孔看张兰的一位夫人态度大变,热情的围了上来。
张兰也不是好惹的主,往日的仇怨她可都记着呢。
“呦,这不是魏夫人吗,听闻你以前不是不爱参加这种宴会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那些冷眼旁观着的诸位夫人都为自己捏了把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好在没有明面得罪了张兰,不然今日就要和魏夫人一样不好收场了。
魏夫人脸上虽然有些难看,可还是贴着张兰的冷*上去了,“妹妹说的这是哪儿的话。”
张兰冷哼一声,避开她要攀着自己的手,“你的位置在那。”
魏夫人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的,原地跺了跺脚,挫败的离开了。
她知道张兰一定会刁难她,可也没想到张兰竟然不顾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自己台阶下。
可眼下张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即便是再生气也只能打破牙往肚子里咽。
按道理沈怡心的座位应该也在主位,和沈瑜张兰并座,可也不知道是管家疏忽的原因还是怎么了,沈怡心的座位被安排在三楼靠楼梯的位置。
宴会开始的时候,都没有人注意到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张兰和沈瑜那里。
沈瑜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一杯接着一杯,在他看来,这是苦尽甘来的时候要到了。
不知道是谁喝高了不识趣的问了一句,“皇上亲指给沈将军的女儿怎么今日不在?”
此话一出,人群一下就静默了,酒杯碰撞、交谈嬉戏声戛然而止,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沈怡心先前和沈府闹得有多不愉快众所周知,即便是皇上指了她做沈瑜的女儿,可究竟中间隔了一层。
“你是酒喝多了胡言乱语起来了!”幸好有人识趣,顺势推了他一把想着此事就过去了。
谁知被推那人不乐意了,声调又涨了几分,“我有什么说什么,沈家二小姐如今疯了不带过来,怎得皇上亲指的那位也不来呢?”
沈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迁怒于身边的张兰,不过没有发作。
“你怎么办事的?为何不让她来?”沈瑜压低声音怒斥道。
“我没说不让她来,她在那边坐着。”张兰也觉得难堪,小声道。
“还不快叫人请过来!”沈瑜吩咐身后的管家赶紧把沈怡心带过来。
管家不敢大意,忙穿过众人去请沈怡心。
造事者已经被人借口喝多带下去了,可不明真相的其他人都在用灼灼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等着看好戏呢。
“小姐,你……你快去老爷那里,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管家气喘吁吁的跑到沈怡心跟前拉着她就往主位那边走。
沈瑜一直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直到看见沈怡心的出现。
“你去哪儿了,宴席都开始了也不见你人。”张兰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沈怡心刚想开口,就被沈瑜拦住了,“人来了就好人来了就好,快入座。”
沈瑜推着沈怡心入座,十分客气又热情,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怡心便坐下了。
“这位就是治鼠疫有功被皇上破例封为郡主,又指给你做女儿的姑娘?”
“果然是有些看家本领在手上的,不然怎么会得皇上和沈将军如此器重啊。”
众人对沈怡心赞赏有加,再加上她的双重身份,更是阿谀奉承至极,一时间倒像是她才是今天的主角一样。
张兰看着又眼红又生气,暗地戳了戳了沈瑜。
“好了好了,大家快入座吧,宴席要开始了。”沈瑜知道张兰不想被她抢了风头,赶紧开口说道。
一道道鲜嫩可口的饭菜端上来,却依然堵不住有些人的嘴。
本就嫌沈怡心抢了自己风头的张兰开口了,“你今日怎么穿的这样朴素,今日是你弟弟的满月酒,你穿的这样朴素别人看去还以为是守丧呢!”
沈怡心心里想着,你本就没有通知我,若不是我不请自来,恐怕你又会有一番说辞。
见她不说话,张兰更过分了,“虽说你出身市井,可如今的身份也与以前大不相同,这德行礼仪都该学一学了。”
本来热热闹闹的气氛被张兰这么一说有些尴尬,见没人搭理她,张兰脸上没了面子,又转头看着沈瑜,“老爷,你说呢?”
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沈瑜也不想把她惹生气了,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你还未出阁,今后穿的明媚些才符合你的年龄。”
沈怡心点了点头,没有作答。
一巴掌拍不响,本来这件事就过了,谁成想孩子却突然哭了起来。
“乳母呢?是不是没喂饱?”沈瑜十分紧张这个孩子,赶紧唤来了乳母。
乳母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沈怡心道,“刚才还是好好的,十分乖巧,怎么……”
“会不会是有什么冲着他了?”与张兰交好的孙夫人开口道。
“此话怎讲?”沈瑜一听脸色就沉了下去,语气也十分凝重。
“我一直信仰风水一说,在座可有自小就无父无母之人?”
这指名道姓就是在说沈怡心,此话一出,她变成了众矢之的。
谁料沈怡心却不以为意,该吃吃该喝喝,连头都不抬。
见沈怡心不接茬,张兰又顺势开口了,“据我所知这座上可只有一位啊,只是……”
沈瑜自然知道她在说谁,虽然是无稽之谈,可事关孩子,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你的意思是无父无母的人会克这个孩子?”
孙夫人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新生孩子哪儿都是娇弱的,而无父无母之人经过长期的颠簸流离,身上的戾气自然比普通人重,也许是冲撞了孩子也不好说。”
“你的意思是她冲撞了孩子?”魏封烨本不想来,可一想到沈怡心做为沈家的女儿一定会过来,这才决定前往。
谁知一过来就听到这种浑语。
“王爷怎么过来了?”沈瑜赶紧起身迎他坐下。
“你们也是身份显赫之人,怎么会信这种鬼神之说?”魏封烨坐定后看着沈怡心又道。
“也并非胡说,确有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推断,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孙夫人一见魏封烨来了,也不敢乱说,只是这话里话外还是把沈怡心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你以为呢?”魏凌烨看着沈怡心道。
“孙夫人说的不无道理,索性我也吃好了,我先回去便是。”沈怡心不想在此事跟他们争个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