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过伤心难过的关系,苏浅浅突然就病倒了,连着几日风寒发烧,昏迷不醒。
这可把秦天急坏了,大夫请了好几拨,药也吃了,可就是不见苏浅浅有苏醒的痕迹,心中焦急不安,若是苏浅浅真有个意外,自己怕是辜负了齐承嗣的嘱托,这可如何是好。
“大夫,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秦天看着诊脉的大夫开口问道。
那大夫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半天,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这才叹了口气答道:“老夫从医几十年,也是从未见过如此症状,怕是病人自己没有求生欲,才会如此迟迟不肯醒来吧。”
求生欲?秦天听了也是连连皱眉,心中想着,怕是因为齐承嗣出了意外,苏浅浅受了打击才会如此吧。
叹了口气,将大夫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这才又回到房间,坐在苏浅浅的床前,喃喃自语:“浅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若是你有什么意外,我可如何能对的起齐兄的嘱托啊!”
“浅浅,你快醒醒吧,齐兄只是下落不明,并不能确定出了意外不是吗?”
“浅浅。”
“浅浅。”
秦天就这样喋喋不休的在苏浅浅耳边嘟囔着,企图能唤醒沉睡的苏浅浅,可是苏浅浅却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门突然被打开,媚娘走了进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苏浅浅。
“苏小姐还没有醒来吗?”
秦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媚娘听了也是叹息道:“苏小姐怕是知道晋王出事,一时难以接受才会选择昏迷,来逃避现实吧。”
“也许吧,”
“你也守了好几日了,回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在。”媚娘看了看秦天乌黑的眼眶,开口关切的说道。
秦天也是有些疲了,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媚娘则坐在了床边,静静的看着苏浅浅,希望下一秒苏浅浅就能突然睁开眼睛,只是现实往往与希望背道而驰,苏浅浅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一点要苏醒的痕迹。
苏浅浅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变成了一个婴儿模样。
母亲哼着熟悉的歌谣,将她抱在怀中,哄着她入睡,惬意且温暖。
只是令她有些疑惑的却是,母亲的手边还有一个婴儿,在她的记忆中却从未出现过这婴儿的存在。
母亲哄了自己许久,便将自己轻轻放在了一旁的小床上,又伸手抱起另一个婴儿,哼着同样的曲子哄着那个婴儿。
正当苏浅浅想着,那婴儿到底是谁的时候,门突然便被推开了。
一个下人,满身是血,大喊道:“夫人,快跑,她……她杀过来了!”
她是谁?寻仇?来不及苏浅浅多想,母亲便抱起她和另一个婴儿,起身跑了出去。
外面早已是一片血波,鲜红的血染满整个院子,下人们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已然没有了呼吸。
王氏见到眼前的场景失声尖叫,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显然是被吓坏了,都顾不上逃命,整个人神情呆滞的站在那里。
苏浅浅努力的伸长脖子,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来寻仇,看到来人却也是愣住了。
那不停杀戮的人,竟是花寒!灵派的掌门!怎么会是她!
花寒的满身血红,早已分不清是衣服的颜色,还是死去的人的鲜血。
这个场景,苏浅浅猛的便想起了那一夜的噩梦,想起花寒当时手提着剑要刺向她的情景。
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见花寒杀掉了最后一个下人,提着不停滴血的剑,径直向王氏走来,苏浅浅想喊母亲快跑,可是却只能发出婴儿的啼哭,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花寒离自己和母亲越来越近。
王氏此时也恢复了些神志,但是一双微微发抖的手却出卖了她,显然王氏现在心中怕的要死,但还是强装镇定,咽了口吐沫说道:“你为何对我苏家紧追不舍!你到底是谁!”
花寒有些癫狂的大笑,语气妖娆:“我是谁?你去问问你亲爱的夫君,我到底是谁!他就是个负心的人!”
“胡说八道,我夫君早就同我说了,根本就是你一直穷追不舍,如今竟还杀入我苏府!到底是意欲何为!”
“我穷追不舍?”花寒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的花枝乱颤,但是眼角却有一滴极难发觉的泪悄然滑落。
花寒笑够了,眼神也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和你说这么多也是枉然,我便先送你去见阎王!”说完便一剑要刺过来。
只是那剑锋刚到王氏的身前,花寒却突然收回了剑,一掌拍过去,直接将王氏拍的飞起,重重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苏浅浅也随着王氏的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强行镇定心神,这才没有直接晕倒过去。
那日的噩梦场景突然重现,与眼前重合到了一起,只是比起那一日,好像又多了许多的细节在其中。
花寒一掌拍晕了王氏后便痴痴的站在原地,眼神落寞,口中喃喃自语:“为何?苏郎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我若是杀了你的妻子,你可会恨我?”
“恨我也总比忘记我要好不是吗?不然我便杀了你的妻女可好?”
一边说,一边癫狂的笑着,听得苏浅浅一身冷汗,心中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的父亲竟认识花寒,还曾经负了她?所以花寒才会寻仇?
此时由不得苏浅浅多思索到底为何,花寒的眼神已经由落寞变得犀利了起来,提着剑不紧不慢的向她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花寒此时的脸色怨毒无比,喃喃自语:“杀了可不好玩,不如我们便玩个游戏。”
有些癫狂的笑着,提着剑向她走了过来,猛的一弯腰,抱起了她身边的另一个婴儿,看了看她,挥剑便刺了过来。
苏浅浅心中一惊,张口想叫救命,可是却只能发出婴儿的啼哭声来。
那剑距离她越来越近,时间也越来越紧迫,突然便能发出声音来了。
“救命!”苏浅浅猛然清醒,坐起了身,有些茫然失措的看着四周,陌生又有些熟悉,是她住的客栈。
媚娘见苏浅浅醒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苏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叫我和秦天担心死了!”
苏浅浅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向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转过头看向媚娘,脸色惨白:“我昏迷多久了?”
“好几日了,自打你昏迷,我和秦天请了不知道多少大夫,药也喝了,针灸也试了,可你无论如何也不醒,可是担心死我们了。”
苏浅浅嘴角扯出一个笑来,看着媚娘:“辛苦你们了,我没事了,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媚娘有些疑惑,感情苏浅浅昏迷这么久就是为了做一个梦?
苏浅浅点了点头,苦笑着:“一个噩梦,我梦到我变成了一个婴儿,而花寒冲到了苏府,将府中的人都杀光了,最后还要杀了我!”
媚娘听得一愣,“花寒?灵派掌门?她怎么会同你苏家结怨?”
苏浅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记忆中却从没有这样的画面,也不知为何会做这个梦,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等一切结束了,回去问问我母亲便可一切知晓了。”
媚娘听了也是点头表示同意。
苏浅浅突然想到自己昏迷了许久,江瑾洛和轩辕煜想来也该到了,开口又问道:“江瑾洛他们到了吗?”
“今日来了信,说是明日午时便能到达。”
“孟槐可有下落了?”
听到孟槐的名字,媚娘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落寞,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没有,我们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可还是一无所获。”
苏浅浅忙开口安慰道:“别急媚娘,我们没有找到,但是波斯教不也没有找到孟槐吗?”
媚娘叹了口气:“我知道,急也是没有用的,我去喊秦天来,你可不知道,你昏迷这些天,可把他急坏了。”
说完媚娘便转身出了门。
苏浅浅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心中暗暗盘算着,若是江瑾洛和轩辕煜到了,问出当时发生的事情,孟槐却还没有找到,便留下人来帮媚娘继续找孟槐,而她同秦天便带着火舞去往药王谷。
这次的梦实在太过真实,也太过令人心惊,她想要知道花寒同苏府到底有什么恩怨,而火舞又同自己是何关系,可是这些好像只能从火舞口中得知,便更加急迫的恢复火舞的神志了。
还在想着,秦天便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有着喜色。
“浅浅,你总算是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苏浅浅笑了笑,心中有些暖,她能感觉到媚娘,秦天对自己的关心,没想到自己这一世竟能交到如此多的挚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媚娘说明日江瑾洛他们就会到达,可有说了有没有承嗣的消息吗?”
苏浅浅到底还是放不下齐承嗣,这才如此问道,想着若是有消息,二人定然会写在信上的。
秦天听了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就是,他们在附近搜寻了许久,并没有见到齐兄的尸体,想来只是走散了,而并没有生命危险。”
苏浅浅听了倒也是松了口气,至少没有尸体,就能证明人还活着不是?
想到这点了点头,又将自己刚刚想先行去去药王谷的想法同秦天说了。
秦天觉得苏浅浅说的也有道理,便也应了下来。
说了许久的话,苏浅浅也有些乏累了,又加上大病初愈,便没有再同秦天多说,只是又躺到了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秦天也没有打扰苏浅浅,起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