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苏婉婉是李北言的初恋。
当年李北言创业失败一无所有的时候因为嫌他穷所以离开了她。
可李北言却还是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苏婉婉和李北言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意外流产导致终生不育。所以李北言对她心怀愧疚。
这些都是佳佳帮我打听到的。
“什么迫不得已，明明就是她嫌贫爱富，现在看李北言出息了所以又来纠缠他，她可真不要脸。”
“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李北言哪儿来的今天，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佳佳忿忿不平道。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晚过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跟李北言说过话了。
他好像以为我真的只是在跟他闹小脾气。
我听到他跟朋友聊天时说：“女人嘛，过几天就好了，从前我太惯着她，所以她才如此骄纵。”
他说：“放心吧，她不会跟我离婚的，因为她不能生育，离婚了也不会找到一个条件比我好的。”
他还说：“就算为了她妈妈，她也不会跟我离婚，还有她那么爱我，不可能离开我。”
在一墙之隔我的心脏被他诛心的话割成血沫横飞的碎片，疼得无法呼吸。
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滑落打湿了我的脸。
凉意侵袭，曾经美好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尽数化为灰烬，我坠入无边的黑暗。
曾经我以为我拥有完美的婚姻，如今才知道一切不过是我自欺欺人。
6
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到了婚礼现场我才知道苏婉婉是伴娘。
苏婉婉见到我笑吟吟地打招呼：“星沂，天天听北言提起你，今天终于见面了。”
她今天脖子上戴的项链是和我一样的，今年情人节李北言送的礼物。
当时他说这是特意为我挑选的我还高兴了好久。
可如今……另一个女人的脖子上有着一模一样的一条。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北言。
苏婉婉捂着嘴惊呼道：“你千万别多想，我和北言只是多年的老朋友，我最近才回来，我们也是最近才有了联络，他没跟你提起我也正常。”
好似在澄清，但每一句都是挑衅。
李北言虽然站在我的身边，但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苏婉婉。
面对如此场景，他没有一丝要维护我的意思。
原来爱与不爱界限如此分明。
中途我去洗手间时和苏婉婉狭路相逢。
她见到我就拦住了我的去路：“杨星沂…”
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以一副倨傲的神态看着我，轻蔑地说：“这张脸和我真的很像，怪不得北言会娶你。”
我以前只在电视剧里面见过她这种不要脸的小三。
没想到今天亲眼所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苏婉婉？”
“是啊。”她莞尔一笑，“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看来北言在面前提起过我？”
“他怎么跟你介绍我的？”
“那你觉得他会怎么跟我介绍一个小三？”我冷声问道。
“你……”
一句小三似乎把苏婉婉气得不轻。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都变得扭曲了。
“李北言爱的是我。”
“可李北言娶的是我。”
说完这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推开挡在我面前的苏婉婉往里走。
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可她竟倒地不起，捂着肚子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让你第一次见我就那么讨厌我，可我现在肚子真的很痛……”
我困惑地看着苏婉婉。
她到底在演哪出？
“婉婉……”
当我看见李北言急切的身影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着了苏婉婉的道。
李北言质问道：“杨星沂，你对婉婉做了什么？”
“是她自己要倒地上，我能做什么？”
苏婉婉梨花带雨地往李北言怀里一靠：“北言，肚子好痛，我好害怕，你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李北言听到苏婉婉说肚子痛，脸色唰一下白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刚刚来上厕所，碰见了星沂，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她了，她……”
苏婉婉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不堪的模样：“北言，怎么办我的肚子好痛，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李北言瞪了我一眼，随后温柔地安慰苏婉婉：“婉婉别怕，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李北言……”我拉住李北言的手臂：“我刚刚没有推她，她在演戏……”
李北言手臂一挥，我摔倒在地上。
李北言抱着苏婉婉离开了。
而我痛苦地匍匐在地板上。
他只看到了苏婉婉倒在地上，但却没有看见我惨白的脸以及被血染红的裙摆。
7
我晕倒在了洗手间里。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
佳佳说是有人去上厕所时发现了我将我送来了医院。
孩子没保住。
“婚礼过后所有人都知道李北言抱着他的初恋走了。”
“他的个别朋友还说是你嫉妒心作祟出手伤了苏婉婉……”
“气死我了。”
“是吗？”我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佳佳见状急了，过来抱住我：“星沂，对不起，我太气愤了，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就不该对你说那么多。”
“好了，别想太多，好好养好身体。”
“为了那样的人渣伤心根本不值得。”
我点了点头：“好。”
他是不值得我为他伤心，可人非草木又怎能不伤心？
当李北言正陪在苏婉婉身边的时候，我和他的孩子却悄无声息地走了。
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
李北言在和他的初恋纠缠不清，柔情蜜意时我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医院里，被迫接受那个刚刚到我肚子里没多久的小生命就这样黯然离开。
……
李北言再跟我联系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
他闭口不谈那天婚礼上的事情，只是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我就在家里，回什么家？”
我不回去他不是该高兴吗？
他和他的婉婉正好可以缠绵温存。
“当然是回我们的家。”李北言说，“星沂别任性。”
我挂断了电话。
李北言开车到了我妈家楼下。
“我想你也不想让你妈妈担心吧。”
李北言总能抓住我的软肋是什么。
我没告诉我妈我和李北言发生了什么，我骗她是李北言去出差了所以我才过来陪她几天。
我怕她知道真相会整夜失眠睡不着。
我妈是单亲妈妈，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我就是她的全部，她一整颗心都放在我身上，她很爱我但同时她又很固执，总是一根筋。
在她眼里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事，可以委屈将就，也决不能离婚。
8
“星沂，那天情况紧急所以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对不起。”
“你跟苏婉婉什么关系？”
“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李北言这话说出来你不心虚吗？”
在我咄咄逼人的追问下李北言终于松口：“星沂，我和婉婉以前确实是恋人关系。”
“但是很早以前我们就分手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
一个怀着他孩子的朋友。
真可笑。
“她现在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尽我的能力帮她一点。”
“她以前为我吃了太多苦，现在她有事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你不要多想。”
只是朋友，不要多想？
为了他吃太多的苦？
为他吃的苦，为何要我来还？
真可笑。
“做不到袖手旁观？”
“所以呢？”
“她随叫你就随到？”
“为了她，放弃我们的家？”
“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星沂，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呵——”
“李北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不要脸呢？”
“你说你和苏婉婉是朋友？”
“你可真是大度啊！和前任分手那么多年还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慷慨相助，甚至不惜丢下自己的妻子。”
“苏婉婉的一个电话你半夜三更都要赶过去。”
“你们就是这样的朋友？”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们有以后吗？”
“李北言，我们离婚吧。”
“杨星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李北言，从前是我看错了你，如今已经闹到了这种田地，我们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就这样吧。”
李北言问我：“你知不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
“你怎么跟你妈交代？”
离婚意味着什么我当然知道。
意味着李北言要净身出户，将一无所有。
所以他不愿意离婚我一点儿不意外。
我和李北言终究是不欢而散。
我请律师拟了离婚协议。
当初李北言创业是我拿出了所有的积蓄来帮他，他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当时为了让我安心我和李北言签了一份协议，如果他有出轨等行为的话他将净身出户。
想要李北言自愿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可能不太现实，所以我决定走法律程序。
我需要李北言出轨的证据，这样才对我有利。
9
我没想到苏婉婉有本事把李北言迷得团团转，但脑子里其实装的是浆糊。
正当我为李北言出轨的证据发愁的时候，她自己就把把柄送到了我手上。
我已经搬离了李北言那里，现在和佳佳住在一起。晚上正在敷面膜，李北言给我打了语音，接通后却不是李北言的声音，是苏婉婉。
“杨星沂，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北言都不爱你了，你还阴魂不散地缠着他。”
呵——
“苏婉婉，你有本事抢没本事留，就别来我这儿丢人现眼了。”
“现在不是我要缠着李北言，是他离不开我。”
我这话也不完全是诓她，自从我搬走之后李北言又开始天天来纠缠我。
先是晓之以理给我讲清楚离婚对我毫无好处，见我无动于衷他又开始了他死缠烂打的那一套。
要不是那晚我亲耳听见了他的那些话，要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在了，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妥协心软。
“李北言说不会和我离婚，苏婉婉你始终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苏婉婉回击道：“我和北言才是真心相爱的，况且我们都已经有了孩子，他真正爱的人是我。”
“杨星沂，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
苏婉婉为了证明李北言对她情意甚笃，还发了他俩的床照过来。
还有医院的检验单，两人相拥的自拍照。
说实话，真辣眼。
但我当机立断地点了保存，然后把李北言的微信号删除拉黑。
过了没多久，李北言换了个号码给我打电话。
他问我为什么要把他微信电话拉黑。
他可真有脸问。
我直接挂断了。
现在跟他多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恶心。
我不接电话他就发短信。
“星沂，我们谈谈。”
“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你离婚。”
真可笑啊！
他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和我离婚，但却能做出出轨这样的事情。
他当我是垃圾回收站吗？别人用过的破布也要。
10
第二天我去上班的时候苏婉婉找到了我公司里来。
“杨星沂，你以为李北言不愿意跟你离婚是真的爱你吗？”
我冷眼看着她像一个泼妇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疯，忽然有点可怜她。
我说：“他爱不爱我不重要。”
苏婉婉可能是误会我要缠着李北言不放。
“你知道为什么你和李北言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怀不上吗？”
我冷眼看着她：“与你有关吗？”
“哈哈哈……”苏婉婉发狂般地笑道，“因为曾经我为了他流掉了一个孩子，那之后我就不能再怀孕了，他承诺我除了我这辈子他不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你以为李北言给你喝的药真的是调理身体的吗？”
“其实他一直给你吃的都是避孕药，他根本不想你怀孕。”
苏婉婉被保安轰了出去。
但她的话却一直在我的耳边回荡。
苏婉婉和李北言还真是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的认知下限。
怪不得面对他父母的催生，李北言会毫不犹豫地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我当时还为这件事情既感动又愧疚，对他越发的千依百顺。
可事实竟然是这样！
多么可笑。
当同事拿了一包新拆开的纸巾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以为我的心早该麻木了，可原来还是会痛。
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渣，我把自己搞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有那么一刻我竟然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曾经竟然真挚地爱过一个那样不堪的人。
11
我下班的时候，李北言就站在我们公司门口。
他看起来还是从前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在人群中很扎眼，从前就是这样出众的外表让我渐渐沦陷。
只可惜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污浊不堪的灵魂。
“星沂。”他看见我过来拉住我的手，“我们好好谈谈。”
我甩开他：“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但他执意不放我走，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所以跟他上了车。
“星沂，之前是我错了。”
“我从没想过和你离婚。”
“当时婉婉来找我，因为愧疚我拒绝不了她，我承认这么多年我确实一直忘不了她，但那都是因为当年婉婉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我错把愧疚当成了爱。”
“但是星沂，我现在认清了，我是真的爱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刻我都度日如年。”
“我会处理好我和婉婉的事情，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李北言满脸深情地望着我。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被他恶心得够呛。
他的爱真是廉价且肮脏啊！
到了现在他竟然都觉得我还能原谅他。
我本来累积了一箩筐的脏话要送还给他，但是现在一句都说不出来。
我被憋得眼眶有点湿润，李北言可能以为我是太难过。
露出一副心疼不已的表情。
“对不起，”他说，“我以后真的会对你好。”
我说：“不需要。”
因为真的太恶心了。
12
之前我托佳佳找人查苏婉婉，佳佳找了个私家侦探，业务能力很不错。
佳佳将查到的东西都发给了我。
“我靠，我真没想到，现实中我会遇见这么狗血离谱的事情。”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李北言和苏婉婉分手是因为苏婉婉意外流产导致终身不孕，她不想连累李北言所以才跟他分手吗？”
“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其实就是嫌弃当时李北言穷不愿跟他在一起，所以才编造那样的谎言，而且当时苏婉婉流掉的那个孩子也根本不是李北言的。”
我一边跟佳佳聊天一边把调查到的东西浏览了一遍。
原来那个孩子不是李北言的，而是苏婉婉和另外一个男人的，那个男人很有钱，所以她为了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和李北言分手了。
分手前还演了一出戏让李北言对她心怀愧疚，难以忘怀。
不仅她怀的孩子不是李北言的，她也并没有因此而导致不孕。
而且这次苏婉婉来找李北言也不是因为对李北言旧情难忘，而是她之前傍的大款破产了，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李北言的而是苏婉婉前任的。
了解前因后果后我笑了。
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李北言没想到吧？你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竟然把你玩儿得团团转。
头顶绿光你还觉得自己魅力无限，真够可笑的。
13
我将李北言婚内出轨的证据寄给了法院，法院很快受理了我离婚的诉求。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我忽然有一种浑身放松的解脱感。
而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妈妈，她没有劝我隐忍度日，更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责怪我。
她只是说：“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不要委屈自己就好。”
我和李北言的离婚手续办好之后，我特意让人将苏婉婉之前骗他的事情全部透露给了他，前因后果明明白白透透彻彻地让他了解个干净。
听说苏婉婉和李北言彻底撕破了脸，闹得很难看，他俩那点破事是人尽皆知了。
佳佳跟我说：“他俩其实不该分开，太他么般配了。”
“你说李北言这狗东西是怎么还有脸说他是真心爱你的？”
“星沂，我就不该把那件事告诉他，害得他现在来纠缠你。”
佳佳说的是上次婚礼上李北言抱着苏婉婉离开丢下我导致我流产的事情。
李北言知道这件事情后在我家门口站了一晚上说想要取得我的原谅。
看他那一脸颓丧伤心的痛苦模样我心里其实是有一点报复的快感的。
“星沂，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如果知道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你当时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呵！
他还有脸问我当时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他？
“李北言。”我看着他平静地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吗？”
“是那天你搂着苏婉婉去医院给她的孩子做检查的时候。”
“你知道在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我有多么高兴吗？”
“你知道在看见你们的前一秒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你知道这个小生命存在的那一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高兴得手足无措？”
“我在想我们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对不起……”李北言露出痛苦的神色，“星沂，真的对不起……”
“你知道那天在你将苏婉婉珍重地抱在怀里时，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告诉你我怀孕了你到底会选择谁？”
“后来我自己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当时的自己可真贱啊。”
“别说了……”
“星沂别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
在这一刻他看起来仿佛是真的痛苦不堪，悔恨不已。
“你说多么可笑啊？李北言。”
“后来我才知道，就算那天我跟你说我怀孕，你也不会相信。”
李北言神情错愕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因为在你看来我根本不会怀孕，不是吗？因为在你心里我是苏婉婉的替身，在你心里只有苏婉婉才配生你的孩子。”
“所以这么些年，你表面上很想和我生一个孩子，可是背地里却将那些所谓滋补的药替换成避孕药，造成我不孕的假象。”
“然后你在你父母面前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让我愧疚，让我自卑，让我觉得能够嫁给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呵……李北言你可真让我恶心。”
“你太让人恶心了李北言想，特别是你现在这副好像多么爱我的模样，让我无比恶心，李北言我希望这辈子你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你让我失去了爱人和被爱的勇气。”
我第一次见李北言那么狼狈，哭得涕泗横流。
他拉着我的手一直重复地说对不起。
他说他想向我求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看着从前那个我一心爱着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心痛不已。
我不知道他的道歉和忏悔几分真几分假。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也不那么重要了，因为走错的路我已经重新修正过来，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破镜永远也不可能重圆。
就算勉强将碎片粘在一起，那也是裂痕丛生，永远回不到从前。
何况从前我就从未真正的认识过李北言这个人。
“李北言，从此以后我们就各自安好，互不打扰了吧。”
李北言神情痛苦地凝望着我，他说：“星沂，我真的做不到就这样放开你……”
“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别逼我厌恶你……”
14
离婚后我辞职了，准备去很久之前就想去的九寨沟、稻城、拉萨。
曾经李北言答应过我，等他有空了，不忙了，公司做大做强了会跟我一起来旅游。
可现在物是人非。
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启程。
李北言得知后，给我打电话说他订好了票，要和我一起去。
“之前答应过你的承诺没做到，现在补上……”他的声音显得很笨拙和小心翼翼。
“和你一起去，那是我曾经的愿望，如今我已经不想了。”
“如果你执意要去，那我就不去了，因为看见你真的会让我很恶心。”
他问我：“你还是那么不想见到我吗？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我说：“是。”
李北言没有跟来。
据说我去旅游的期间李北言病了一场，很严重。
高烧不退的时候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他的朋友打电话给我，问我能不能去看李北言。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晰了，可李北言总是还抱有幻想觉得有一天我会回心转意。
他跟他所有的朋友都说，这辈子他除了我谁都不会娶。
偶尔遇见他那些朋友，他们还会说，李北言对我用情至深。
劝我再给李北言一次机会。
“虽然北言之前可能是做错过事，但是他真的很爱你。”
言语之间的意思好似我该对李北言感恩戴德，只因他对我用情那么深。
他们自动忽略了李北言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只看见了李北言如今因为我受尽爱而不得的苦楚。
可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他如今所受的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李北言这样的人哪儿来的深情？
他自始至终爱的不过是他自己而已。
15
和李北言离婚两年后，我恋爱了。
我们是相亲认识的，他叫苏砚舟，是一个大学教授。
为人温文尔雅，他能包容我的小脾气和缺点。
而我也能容忍他黏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做一些与自己年龄性格不符的傻事。
曾经我一度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勇气倾尽心力去爱一个人。
可苏砚舟告诉我，不该为了别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
他说：“爱与被爱都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你不该失去它。”
“杨星沂，不管经历过什么，你依然还是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爱。”
我再次尝试着去爱，尝试着接受别人的爱意。
在我们恋爱的第三年，我们决定结婚。
我相信这一次我不会重蹈覆辙。
婚礼前李北言喝醉了跑到我家门口。
在门外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
他当时的状态很不好，我一时有些怵，所以给苏砚舟发了消息。
当时他在邻市出差，我的本意只是让他陪我聊聊天，可没想到他却着急忙慌地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过来陪我。
当苏砚舟风尘仆仆地赶到，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拥抱我的时候，我得出了很肯定的答案：“他很爱我。”
“而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