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众人哗然一片。
工资还能提前发。
简直就是长这么大头一遭听说啊。
毕竟在别家公司,不是压一个月就是压半个月。
甚至很多公司还拖欠工资。
而在辉煌影视公司呢?
不但工资给的高,还有三倍的加班费,甚至还能提前发工资。
前段时间才发过一次工资,现在又发?
要不要这么勤快啊。
搞的我工资都不知道该怎么花出去了。
“当然,都别高兴太早,我这有个前提。”
裴乾坤脸上露出一抹邪笑。
让你们都坑我,我也坑坑你们。
尤其周海涛这家伙,给他施加点压力,让他剪辑多出点乱子。
光是想想,裴乾坤就一阵腹诽。
吗的,自己坑自己开的公司。
说出去都没人信。
可他为了挣钱,又不得不这么干。
反正给大家开的薪资也不少,权当是补偿大家脆弱的小心脏了。
在听到裴乾坤说有前提,大家顿时就有些失落。
甚至有些人还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果真,老板都是被套路给弄的黑心了。
裴总这么开明的老板也不例外。
都学会奚落自己的员工了。
“前提是,电影如期上线。”
“还有小美的歌曲,也是咱们公司尝试做的第一首音乐,也必须在20号之前上线。”
“只要你们能达到这两个条件,那工资会在26号发放。”
“否则的话,就等年后了。”
这话一落,众人齐齐的看向周海涛和钟美。
钟美倒不觉得什么,毕竟她有信心在两天之内把歌曲重新录制出来。
可周海涛不行,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这压力有点大啊。
散会之后,他立刻就要投入到工作。
裴乾坤见到这一幕,一把就把他给拽了回来。
“海涛,你几个意思啊?”
阴沉着脸,没好气道:“我不是才说过,上班的时候要调整心态。”
“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额头都冒汗了,紧张的不行。”
“这样能剪辑出来完美的视频吗?万一出了岔子,把视频给剪错了,耽误了进程,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吗?”
“我……”
周海涛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该干啥?
工作也不是,休息也不是。
为什么这么难呢?
谁来救救我啊?!
“海涛,看看你这面黄肌瘦的样子,肯定缺乏锻炼,来,我们一起跑步。”
贾亮走了过来,拉着周海涛就走。
来到跑步机那边,他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小声的说:“小子,坤哥这才刚刚开完会,你就违反,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可时间紧迫啊。”
周海涛都快哭了。
大家能不能提前发工资,都压在他身上。
这又不让工作。
他干着急,却没有一点办法。
“紧迫个啥?”
贾亮笑道:“样本我已经发给周飞翔了,有他帮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啊?”
周海涛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
“电影样本是咱们的劳心劳力制作出来的,这突然就发给他,万一被他剽窃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这属于外泄公司机密啊。”
“放心吧,他不敢。”
贾亮笃定道。
周飞翔是真的不敢,甚至还有些窃喜。
至于剽窃,把电影样本外泄出去,周飞翔想都没有想过。
毕竟传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一个辉煌娱乐,一个豪自地产,压的他都要喘不过气了。
好在他买通了贾亮。
没事的时候一起喝喝小酒,吹吹牛批,已经成了朋友。
贾亮承诺过他,只要这次的电影剪辑好,传票的事情他帮忙解决。
现在收到样本,周飞翔不敢迟疑,直接打开电脑开干。
这电影怎么那么朴素啊?
在农村拍的?
演员也没颜值,这能火?
周飞翔有些怀疑。
还有你开局弄个剃头刀刷刷的磨着是几个意思啊?
杀人吗?
要不要这么血腥?
但还是认认真真的看下去。
结果这一看,他就入迷了。
别看莫大爷八十岁高龄,可拿着剃须刀的手从来没有抖过。
每一下的力道都恰到好处。
剃头,刮脸,剪鼻须,最后再敷上一条热毛巾。
但凡让他剃一次头,都得想第二次。
只是年龄太大,已经跟不上年轻的时代,顾客大部分都是六十往上的老街坊,老邻居。
什么老赵,老张,老古等等。
最让周飞翔震撼的是莫大爷家里贴着的那张日历表。
上面标注着每个顾客的剃头日程。
其中有很多打着叉子,代表着这个人已经离去。
这不像是日程,更像是催命符。
其中还有一幕让周飞翔心都颤个不停。
上个月,莫大爷按照日子去给老张剃头。
一推开门,人已经臭了。
死了好多天都没人发现。
电视也没有关,里面还放着元旦的戏曲跨年晚会。
等尸体被拉走,莫大爷就一个人坐在屋外,沉默了好久。
抽完烟,莫大爷骑着三轮车回家。
一回头,老张家的猫咪跳到了三轮车上。
他也没有管,就这样回了家。
等到家,就拿出笔,在日历上老张那一栏画了个叉。
代表着又一个人与世长辞。
周飞翔的眼睛都湿润了。
他有点想在家的父母,想要时时刻刻陪伴在他们身边。
生怕一个不经意间,二老就如同电影中所演绎的那般,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凄凉无比。
上午剃头,下午打牌。
剃头是体力活,打牌是脑力活。
打牌的时候,几个老头闲聊,扯到了死去的老张身上。
老张死的时候连张照片都没。
灵堂上挂的还是三四十岁的照片。
活的时候精精神神,死的时候体体面面,莫大爷就打算提前给自己拍张照片,死的时候挂在灵堂。
可拍出来的照片莫大爷怎么看都不满意,儿子却觉得相当好。
说他人都老了,拍照片给谁看啊。
有这个钱,还不如给自己买点药吃。
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诉苦。
儿子工作丢了,儿媳又怀孕,还要还房贷。
就靠着自己那点微薄的养老金来养活一家老小。
这是儿子的惯例。
每次来看莫大爷,不管起初是什么话题,最后总会变成诉苦。
莫大爷听完,把烟放下。
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铁盒子,把里面的红票子交给儿子。
让他给自己买点药,给儿媳买点东西补补身子。
儿子接过钱,交代一声就走了。
留下莫大爷一个人继续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