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问着一边用手在老陈身上摸索，“是损了寿元还是修为？”
老陈毫不客气，抬手就是一巴掌，恨不得把我扇飞，“你能不能想我点好？我就是亏了点气血，养养就好了。”说罢一骨碌翻了个身，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
“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老陈又道。
得，还有精气神儿怼怼我，估摸着没有大事，这时一颗吊在嗓子眼儿里的心才落回原处。
“成，我去买点猪蹄给你好好补补，到点儿你记得起床来吃饭啊！”
我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连关门都变成了慢动作玩，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
超市离墓园很近，出门左拐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挑挑选选许久，出门前还专门请教了老张有什么菜可以补气血，一个小时之后才拎着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
老陈望着桌子上的西红柿炒鸡蛋，胡萝卜炒鸡蛋，菠菜鸡蛋汤，及一大碗的卤猪蹄出了神。
“这就是你专门准备的给我补气血的？”老陈不禁发出疑问。
我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对啊，老张说了，西红柿，胡萝卜，菠菜这些都是补气血的，我专门买的呢！赶紧尝尝。”说着夹起一筷子胡萝卜炒鸡蛋送到老陈的碗里。
耗费了大半天才做好的菜，老陈为了不辜负我的良苦用心，硬着头皮尝了一口，“你自己尝尝。”
菜还没被送到嘴巴里我便闻到了大量盐的味道，我尴尬的笑了几声，“尝尝这个，西红柿炒鸡蛋和菠菜鸡蛋汤，这两个一定不会出错。”
有了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老陈才勉为其难的各尝了一口，下场都是被吐到垃圾桶里。“呸呸呸，我还是去老张哪儿吃。”老陈起身就要走。
“别，还有卤猪蹄，你好歹吃点。”一边说着一边眼巴巴地望着老陈，“这个卤猪蹄买的现成的。”
最后的结局就是两个人靠着卤猪蹄解决了一顿饭。
吃饱喝足的我躺在沙发上，嘴里还叼着牙线，“老陈，尸体到底在哪儿呢？”
“墓园旁边的河里，我只能查到这儿了，能力有限。”
我一拍大腿，“说的这是什么话，已经很牛逼了，走，下河捞尸去。”抬脚就要往外走。
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依旧改不了，老陈也不再唠叨，只是道：“先准备准备可以吗？”
“准备什么？”
“你从河里捞尸空手捞？”
“捞尸人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还有很多的入行规矩。许多捞尸人在培训的时候都会被师傅丢到漂浮着死尸和防腐液的捞尸池里浸泡七天七夜，这是为了消除对死亡的恐惧。所以就凭你这样没训练过，且空着手就能把尸体捞到了？”
“得，说说咱要准备点什么。”我退回原地，依旧是瘫在沙发上，坐没坐相。
“捞尸的渔网、钩子，辟邪的黄符、朱砂一样都不能少。”
“明白，明早准时出发。”
墓园旁边的河只有一条，但其长度和深度都不是一般的小河可比拟的。
入了秋的河流更是寒意逼人，河面的雾气还没散尽，漏出一丝淡淡的光亮。
“先去借条船。”
老陈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便看见了一户人家。
咚咚咚……
“谁啊？”发问的似乎是个老人家，说着便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我赶忙回答，“爷爷，我们来借条船，您这儿有吗？”
老人家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有是有，人老了，船也老了，许久没碰过水了，也不知道好使不好使了。”
“问题不大的。”
“那成，既然你们不嫌弃就带你们去看看。”老人家拄着拐杖走在我们前头。
船被倒放在院子的角落里，船体上落满了灰尘，某些地方还长满了厚厚的青苔，老陈细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船体并未破损，只是常年没使用显得有些老旧罢了。
“老人家，船没问题，借我们使使。”我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红色钞票，塞到了老人家的手里。
老人家一直推脱，奈何人老了，力气也小了，手被我用力摁住，劝慰一番，这才收下。
我和老陈两人将船搬出院子，又搬到了河边，长时间的运动导致我的气儿还没捋顺，有些喘促，“歇会儿歇会儿。”
老陈没说话，自顾自的把船推到了水里，旋即跳上了船。
“哎呦，等等我。”
我紧紧裹着大衣，坐靠在摇晃的船头，短时间内还没捋顺气儿，便耷拉着脑袋休养生息。
老陈似乎在湖面上划了许久，突然猛地一晃，我差点从船头掉下去。回头看见老陈正在慌乱的拉住船闸，神情凝重的看着河面：“看见了吗？下面就是旋涡。”
老陈从船头拎起一根粗壮的木棍，向左前方扔了过去。木浆因为重力往下沉，而下沉的地方，在片刻之后就出现一个小小的黑洞，周边的水流顺着黑洞旋转，紧接着黑洞越转越大，卷起周边的河流，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看上去像怪兽吃人时的血盆大口。
当木浆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后，河面的旋涡开始逐渐变小，慢慢的，河面逐渐恢复了平静，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惊愕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吓出一身冷汗。“怎么会这样？”
老陈没作回答，只是继续往前划，船身在老陈的操作下灵活地绕过刚刚产生旋涡的地方，顺着河流向下游缓缓驶去。
一路上老陈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河面。河面上再无波澜，平静的令人有些沉重，我们行到老陈利用诅咒之术定位到的位置的时候，已经几近徬晚。
我不禁嘟囔道，“这河还真是长。”
太阳开始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雾气又在河面上慢慢聚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都变得有些模糊，我不禁又裹紧了大衣，试图阻止冷气往衣服里面钻。
我有些奇怪，按道理说死亡时间长的尸体应该会漂浮在水面上，怎么到了地方连个影子也没看见？或许是尸体上绑了重物？
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