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接着道:“你这配方太容易被尝出来了,若是被对家吃出来,你这生意可就坐不下去了。”
史一飙待了两秒,一旁的江容则兴奋道:“阿狗,你还不赶紧拜师,谭厨子愿意教你东西了。”
史一飙愣愣的:“谭厨子,你觉得我这豆腐做得可以吧?这回算我赢了?”
谭云把眼罩摘下,看向碗中的豆腐。只见上头铺了一层调料,看起来不错,吃起来更香。豆腐香滑,配料出众,入口即滑。这手艺,比百花楼一些帮厨要好。
“丫头,你赢了。这豆腐若真的是你做的,我以后就跟着江公子,其他地,我也不去了。与其做着千篇一律的菜式,依照那群富人的口味做菜,不如做一些自己喜欢的。我好久没试过做新菜式了。”
江容甚至去拿了纸和笔墨,让谭云签字:“谭厨子,你自个儿说了,以后跟我混,哪儿也不去了。你得写下来,不然你反悔了,我还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厨子啊。”
史一飙方才还在震惊中,没想到一个大厨会夸赞自己的手艺。还以为谭厨子会特意为难他们。毕竟在百花楼当厨子,虽然名声不好听,但银子绝对少不了。谭云愿意放弃稳定轻松的工作,跟着他们这群小屁孩,当真有勇气。
“谭厨子,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愿意来帮我们。”史一飙还在不可思议中。
谭厨子见史一飙个头小小,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大大的,好像藏了星海。她这年岁,比百花楼里的女子小上一圈,但却有着不寻常的手艺,实在难得,谭厨子拍了拍史一飙的脑袋:“小女娃,我说到做到。你们江大哥还让我签字了,签了字,我还能跑去哪儿。”
江容待谭云签好后,屁颠屁颠的:“呵呵,阿娘说得不错,我这趟出门会事事顺心,会有不少贵人相助。看来灵山寺还挺灵的,我娘问来的,我都中了。”
史一飙看着最大赢家江容,有些好气,又有点好笑,这个傻缺,该说他傻人有傻福,还是锦鲤附体。
“江大哥,该说说你的事了,谭厨子我们帮你找来了,你是不是该给点好处给我们了?起码以后你打算怎么着,也得告诉我们吧。”
江容挪挪嘴,他有点不愿意说,最后下定决心道:“好,都告诉你们。我和梁老板之前不是合作了?我把一些陈米卖给他。没想到那厮还赚了不少。哎,我也想像他一样当个米商,可是卖米也得引子啊。得来引子又得去疏通关系,又得上几回百花楼。百花楼的菜是不错,但里头的味道怪怪的,他们很喜欢放一种奇怪的香。我叫了几十遍,都发火了,他们才愿意把香炉撤下。这还不打紧,要米从老大远运到这儿来,那也是一笔费用。上次我会不辞辛劳,不怕费银子把大米运到古镇,也是因为那批是陈米。陈米在我家根本就不值钱。在这儿,我还能卖出去。虽然赚不多,但起码不亏。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开酒楼,以后我家的隔年米,陈米,都运到酒楼去。反正客人注重的是菜,米饭不要钱,只要不太差,多数人都没意见。也没人会真的在意吃的是隔年米,还是新米。现在我把厨子也请来,接下来就是开酒楼了。”
谭云想了想,问道:“江小公子,酒楼需要的人和物很多,我有一个建议,不知江小公子愿不愿意。”
江容拿着这条乐呵呵道:“谭厨子,你尽管说,你就算要我把盛京搬过来这儿,我也答应。”
谭云笑道:“那倒不必。我希望公子能帮帮我的师弟。”
江容应道:“瞧你多大的事啊。我江某向来宅心仁厚,最喜欢助人为乐。你看这个死丫头,若不是我替她塞了银子,人家松竹茶馆愿意让她在这儿吹牛嘛?我连死丫头的忙也帮了,不差你师弟。谭厨子尽管说说,我该怎么帮你师弟,你师弟是何人。”
谭云看向窗外:“他曾经也是一名了不得的厨子。只可惜伤了手,现在掌不了勺。”
在场三人听后唏嘘,江容说道:“真是人间第一悲伤事。美人迟暮,英雄末路,厨子最怕手不行了。谭厨子,你放心,你师弟的事,我一定帮。不知你师弟现在在何处?”
谭云道:“也在古镇,他在翠月楼。”
史一飙青崖江容三人大惊。
翠月楼,曾经令宫里的人也爱去的酒楼,如今落寞至此,实在惋惜。若是有人愿意帮他们一把,不知可否东山再起。
谭云领着三个小少年到了一个茅屋,三人很是谨慎,这么一个曾经的高人,如今废了手,不能再做自己最擅长的,这是何等悲伤啊。
谭云先进入,青云三人则先在门外等着。
“师弟,我来了。”谭云声音响起。
屋内响起另一个嘶哑的声音:“师兄,难得啊,你现在不是白天睡觉,晚上替一群富人做菜嘛?怎么今晚还有空上我这儿?还是说,你和那位姑娘的事,被老鸨发现了,你被赶出来了?”
谭云应道:“师弟莫要说笑。她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子,她曾经帮过我,我对她心存感激,别的事,我都没多想。”
零一人咯咯笑道:“怎么可能不想,成天和一群莺莺燕燕在一起,师兄好艳福啊。而且师兄你生得不丑,厨艺也好。那姑娘自知自己身世不好,以后肯定嫁不到高门大户去,她还不赖上你吗?”
谭云由着对方阴阳怪气,柔声道:“师弟,今日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做点别的。”
那人说道:“师兄长得高大,本事也多。离开百花楼,你也能飞黄腾达,怎么了?哪个公子老爷,相中你,要带你享受荣华富贵?”
谭云道:“我是要离开百花楼,但我接下来并不是要打算继续完成师傅的心愿。师傅一直希望翠月楼能壮大,就算不能做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起码也能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