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意思是？”
那男子点头：“嗯，那女子或许身怀秘密。不然霍家人为何要救她。她练习武功不行，但换一个想法，她的那双手，或许是炼制武器的。”
老人家有些明白过来，史一飙虎口和食指处，有些茧子。这不像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史一飙手上别处都没有茧子，就是那里有，说不定······
老人家突然惊觉：“霍家人把那女子扔到我们这儿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男子闭了闭双眼，看向不远处的山林。此时山里才长出新叶，一片青葱，那翠绿比宫里头的种的仙草，不知要好看多少倍。
“福伯，虽然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很多年，但并不代表我对山外头的事情一概不知。我那个小侄女，算来也快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当年小侄女出生的时候，情形凶险，国师说要把小侄女给外人养一段日子，她才能活得长久。这国师也不是瞎编乱造的。小公主在我这儿养育了一段日子，身子比从前好多了。后来再长大一点儿，有的和她年岁相仿的小皇子，小王爷，也不如她硬朗。可见啊，皇家里的一切，并不是最好的。小公主在我这儿能好好长大，那也是因为远离皇家的纷扰。纷扰少了。自然会身体硬朗。”
福伯感慨：“公子所言有理。当年你离开京都时，气色远不如现在好。公子在这山林里修养，身子比从前也是好多了。”
男子道：“福伯啊，以前的事情就随它去了，不要再提了。从前连当今圣上也得叫我一声四皇叔，如今呢，我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罗罗。四皇叔早就云游四海，不知所踪了。”
福伯道：“老奴这些年来，一直没能帮上公子，也是老奴的错。”
男子摇头：“福伯没有错，错就错在我的身份。若我不是这等身份，也不必遭到先皇的怀疑，幸好当今圣上也是个明事理的，不然我这个皇叔，还是得继续坐在华丽的牢笼里，一直呆在一个地方，被囚禁着，何时才能有今日，逍遥自在，与山林为伴。”
福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公子，你的事连银纹客，飞鱼帮也知之甚少，为何霍家人会知道你在这儿？”
男子无奈一笑：“都怪我这人多事，好奇心重。若不是为了瞧瞧那新鲜的小玩意儿，怎么会撞上霍家人呢。想起来，那小子真够阴险，给了我一把小火铳，就想把我说买了。我还不得不听他的。”
福伯则皱着眉头：“公子，若这回真的是霍家人有意让你面世，这究竟是为何事？老奴担心啊。虽然圣上对你还是非常恭敬，把你当成自己的长辈看待。只不过，其余人可不这么想。朝中有的老臣肯定会以先皇为由。若是见到你进了京，一定会大做文章，到时候可不好脱身啊。”
男子点头：“圣上心思是不错的。只是他身旁那群老东西确实难搞。福伯你放心，若他们真有意让我出世，我是断然不会照他们的意思去的。”
福伯看向另一处：“公子，那女子该怎么办？”
公子道：“能怎么办？中了奇毒，身子骨又不好，只能好好治了。只是你得提防着她。若是她问起紧要的，绝对不能透露半个字。”
福伯听了主子的命令，也就招办了。
男子回到屋内，拿起小火铳，心里莫名感慨。如此精细的火铳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小子有双灵巧的手，有个好脑子。只可惜人太迂腐了。一心向着霍毅那小子。若能收他为徒，那该多好啊。
男子这大半生都享受尽了各种富贵，他早就厌烦了宫里头的勾心斗角。如今能在山林自由自在，不失为一件大好事。只是他也不是没有遗憾的，想到自己膝下没有儿女，没有可以继承他这身本事的徒弟，心里觉得无比遗憾。
福伯带来的小童确实很不错，只可惜那孩子天生就不爱与人接触。这回会救回一个女子，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福伯见童子不排斥那女子，便吩咐那童子照顾那女子，好让童子打开心扉，不要只陷入自己的小世界里。
福伯把食盒交到童子手中，说道：“待会儿，见到那个姐姐，若是她咳嗽，你就得递给盆子给她。她估计还得吐。”
童子和福伯向来亲近，忍不住说道：“那姐姐脸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公子说不是麻风，那是什么？”
福伯道：“那女子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她脸上的红疮，就是排出毒素的。所以她脸上的红疮长得越厉害，身子也会更容易好转。”
童子忍不住道：“可是好丑啊。那红红的痘痘，丑得要死。”
福伯立刻按住小童：“你啊，到了姐姐面前绝不能乱说话。要知道，女儿家都很注重自己的脸的。若是说他们丑，他们会难过的。”
小童见福伯如此吩咐，心里虽然不爽，但还是答应了。
小童从记事起就一直呆在谷里。不时有山里人来此处看病，童子虽然不喜欢和外人接触，但福伯和公子吩咐道的，他还是得照顾。他见山里头的女子虽然生得平凡，远远没有公子来得好看，但也没见过像史一飙这么丑的。
不过小童这年岁的孩子，见史一飙长得奇奇怪怪，脸上红疮满满，倒是生出几分好奇。这么严重的病，若是治好了，还得多厉害啊。
小童甚至幻想，史一飙治好后会是什么样子。
福伯吩咐了好几句后，便让小童赶紧过去。小童一路疾走，他想看看那丑丫头。
史一飙此时正躺床上，她睡不着，两只眼睛盯着床顶看。那斑驳的痕迹，看着年久失修，史一飙想起雕版。这些年来，她也见过不少料子。
雕版的前身是一块木头。史一飙曾跟着书斋里的师傅上山砍木。
全二叔教过，枣木和梨树做的雕版好。史一飙把树砍下后，上头也是斑斑驳驳的，那得经过好几层工序，才变得平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