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一笑：“不必了，他那小子个头长得快，今日买了，回头他也穿不下。”
史一飙见香兰不愿意买，也不逼她。
这些年来史一飙穿男装的机会挺大的。不过古镇的衣裳款式颜色不多，能挑选的也不多。这回难得来到江南，史一飙自然要好好买上几套。等回去了，在张师傅面前显摆一番。让他看看，自己的徒儿也是个像模像样的，别整天笑她矮小。
江容见史一飙一脸满足，拍了她一下：“是时候该走了。”
史一飙见江容眼里夹杂着几分诡异，她在脑海里转了两圈，才问道：“夫君，是否需要妾身给你买一套新的？”
江容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方才还觉得这家伙像在给自己戴绿帽，但此时这人待自己好了，江容又不习惯了。
“不必了，我的衣服向来有人负责。不必麻烦你了。”
史一飙嘟噜道：“什么嘛，既然妾身跟了江公子，自然得待江公子好点儿。以后江公子的衣服就该由我来打点。你知道吗，我们那儿还有个词，叫情侣装。你看我都喜欢穿淡黄素色的衣裳，你穿得红红绿绿的，和我不相配啊，不如你换一套新衣，也是素色的。”
江容听着觉得有理：“也对，我们是一路子的，就该穿得相称一些。行，给我量身订造一套，这布料，也是得青色一点儿，和这姑娘身上这套颜色差不多就得了。”
那老板见江容这么说，立刻两眼瞪得大大的，看来这江公子寻了个外室的事，是真的。现在要把这个外室引到后宅，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引起一场暴风雪。
末了，老板等江容和史一飙离开后，老板和一旁的伙计唠嗑起来。
小伙计道：“老板，你看方才那女的，就是江公子那位吧。”
那老板点了点头：“嗯，确实啊。我曾听前来买衣裳的贵夫人说过，江家那小子就是个怪胎，府上几位夫人给他送了几个美女他没兴趣，给他介绍了几个富家小姐，官宦之女，他也不要。不知从哪儿找了个乡下丫头回来，还说是他相好。江家的夫人气得不行，要不是有几个嬷嬷劝着，早就把江容的腿打断了。江家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偏生喜欢乡野丫头。那几个买布料的夫人还说，江小子把那女子说得已经和他······咳咳，就是差不多是养在外室的意思吧。老夫人才同意让江家小子把那女子带回去。”
那伙计摇头道：“富人家的乐趣，我们不懂。像我这种穷酸平民，能讨个媳妇就不错了，哪有这么多事儿啊。不过江家那小子，我看他也是个路子野的，一般闺秀腼腆文静，他也看腻了。偶尔想转转口味，恰好被方才那个矮丫头捡了便宜。若不是碰上江公子图个新鲜，这种乡下丫头，能攀上江家的高枝吗？”
老板点头：“也是，江家虽然在江南算不上最厉害的，但对于一般平民女子来说，也是高门大户。特别那种乡下丫头，或许连饭也吃不饱。不然哪有这么矮小。去了江家，和她从前的日子相比简直是去了仙界啊。有好吃的，有好穿的，还顶着个主子的头衔，有丫鬟伺候呢。”
那伙计也道：“也是，若我是那丫头，我肯定死死攀住江容这棵大树。”
老板突然醒悟道：“就我看来，方才那丫头怎么买了一套小少年的衣裳。或许不是买给她兄长的，是自个儿穿的。”
伙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女扮男装？这有意思吗？还不如挑件时下流行的衣裙，更好看啊。”
老板一晃手：“你不懂。这些富家子弟就喜欢玩点新鲜的，喜欢玩娈童。你看现在江南也有一些男风馆，生意也是相当兴隆，颇受老爷公子们喜爱的。”
那伙子更不懂了：“这爱好真瘆人。可是，若江家小子喜欢男风，和那女子装男装有关系吗？她有个女儿家，再怎么打扮，也比不过真正的男儿啊。虽说我最厌恶男风，但若真好男风的，不是找个男子更好吗？”
那老板摇头：”非也，非也。男风馆再好，也不好带回家里玩啊。虽说现在盛行男风，但大多数人玩得还是很隐秘的。若是被家里的长辈知道，也是极不好的。所以这个江公子也是高招啊。他平日里想玩玩，顶多只能偷偷到男风馆里，绝对带不会家里去的。但让这个矮小瘦弱的丫头装成男子，那也是能解解渴啊。“
伙计猥琐一笑：”还是老板有见识。若你不说起，我还真不知道现在富家公子老爷都有些什么癖好呢。“
老板道：”所以说，你平日里别太死脑筋，多听听别人说话，摸清了这些人的心思，你也好招待他们。“
伙计拿出一匹布道：”老板，那方才江公子说的要和那丫头做一套相配的衣裳，那我······“
老板说道：“不需多想，直接做一套和方才那丫头挑走的男装，一模一样的就得了。”
前不久江容也在此处定制过衣裳，伙计还有他的尺寸。方才江容说得不清不楚，只是要素一点的。现在伙计也明白了，这个江公子就是要在家里玩男风馆里的戏码，他说的和那丫头配一对，不是指那丫头方才穿的鹅黄丝裙，而是她挑走的青色长衫。
伙计看着手里的布料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家老板真懂人心。幸好他多和老板交流。若是只照江容的话去做，搞不好被江容痛骂一顿呢。
现在的富家公子都好男风，伙计把这事记在心里，以后碰上江公子，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带着史一飙回家的江容不知道自己被伙计想得如此不堪，他只觉得鼻头发痒，一直在打喷嚏。
史一飙买了心仪的衣裳，心里正高兴，见江容一直在打喷嚏，忍不住道：“你没事吧，看你穿得挺暖和的，应该不至于着凉。不过见你一直打喷嚏，估计离伤寒不远了。”
江容摇头道：“没事。我不觉得哪儿难受。只是有些不舒服。”
快到江府，江容看向香兰：“香兰，你还要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