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子,你难道想······”
霍毅打断青崖:“哎,都说了别叫我霍公子,叫我哥哥就行了。我希望青崖能长寿有福气,那不如就叫阿福吧。哈哈,你看我现在有一个阿宁,又有阿福,以后是既安宁,又有福气啊。”
曾姑娘忍不住笑出声来。本来她是个温婉的女子,只是和这几人一块儿后,又身着男装,性子也变得豪放起来。
“哈哈哈,这名字好啊,以后我就叫你福哥儿。你看行吗?”
青崖想都不想便说道:“不行。这名字太土气了。霍哥哥是名将之后,我作为哥哥身旁的跟班,也得取个好点名气,若是太土气,会有损哥哥名誉。”
霍毅昂首道:“怕什么,我霍某向来不是个会计较名声的人。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希望崖哥儿能安康长寿,自然得给你取个最稳妥的名字了。”
阿宁本在憋笑,此时也忍不住了:“成,以后就叫你阿福。福哥儿啊,你向来能说会道,见识也广。你来说说,前面的桥除了悲凉之意,还有何种意思?”
青崖明白阿宁所想,他顺着阿宁的话:“桥原本是参天大树,因为够高大,砍下来就够长放在河面,可以连着两边岸,即独木桥。曾大夫在书里写到的桥,在书生眼里可以是绝望,也可以是希望。若是有人能给他当一个桥梁,把他所想传给圣上,书生也不至于会如此绝望。”
曾姑娘听到这儿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霍毅。霍毅生得高大,在人群里特别显眼。如此高大的人,就如一棵参天大树,能给百姓挡风挡雨。只是在替人挡去风雨时,会折损枝叶。
想到这些,曾姑娘又垂下头。
青崖继续说道:“先生书里出现的桥,在我看来也是因为先生心存希望。他知道以后会有人替他护着玉楼。而且这人还不止一个,能给他护得非常好的。”
霍毅虽然不如青崖和阿宁会劝人,此事也开口了:“曾姑娘,咳咳,曾公子,这世上无人能比你更懂玉楼记,更了解曾大夫,他在书里所写的,不就是他想做的吗?我虽然是个武夫,但也在周大学士那里学过一段时日。周大学士是个爱书之人,也是个惜才之人。他常常教我要护好世间真理。如今我有机会得到一本醒世的书,我还有理由退缩吗?”
曾姑娘开始动摇了,她看向对面那座桥。从前那座桥并不是如现在一般荒凉。那儿也有许多小贩,有很多人路过。在曾大夫生前,曾姑娘也经常随曾大夫一起到桥上去看风景。从桥上看街巷,会觉得街巷变小了,所有人都在他们眼底。那么好的风景,曾大夫自然会写下。只是那章节的主人公是一个穷书生,穷书生可就没那心情,欣赏大街小巷,欣赏车水马龙。他眼里有的只是路人之间的亲密,与他的悲凉形成鲜明的对比。
青崖上前又说道:“夫子会取名为玉楼记,他希望世道变好,人人都是真君子。都说君子以玉比德,君子必佩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夫子的书名第一个字便是玉字,可见他期望之大啊。”
阿宁夸赞道:“阿福说的有理。姑娘,你既然是最懂夫子的人,应该也懂我们的心情。我们来这儿,也是希望书能长存。”
曾姑娘低下头想了好长时间,这时间长得青崖以为自己又过了一世,以为自己又与赵构切磋了一遍,又与霍毅一起去了宁古塔。
最终,曾姑娘还是答应了:“好,我听你们的。几位都是大善人,曾大夫去得早,没机会和几位结实。小女子现下替曾大夫向几位道谢。”
说完,曾姑娘向几人鞠躬,霍毅上前扶住她的手腕,说道:“姑娘言重。我们只是个传达的桥梁。这事还得靠周大学士,等事成后,你再好好谢过周大学士吧。”
曾姑娘莞尔一笑:“好,小女也只好这样了。”
······
周大学士出身官宦世家,他自小就跟随名家学习。他很年轻时便考取进士,随后一路当官当上了内阁首辅。周大学士学识渊博,人也随和,皇室子弟都爱向他讨教。
他有一个草堂,里头布置得很朴素。不过每到夏季,便特别阴凉,当朝太后甚至说,周大学士的草堂比避暑山庄还来得阴凉。
此时虽然还是寒风萧瑟,但草堂里布置得很温和,外人来了都会觉得暖洋洋。这日太后随孙子九皇子到周大学士的草堂里做客,几人听说周大学士酝酿了梅花酒,特意来试试。
周大学士脱下官服后俨然是个文雅平凡的老者,他衣着朴素,但有一股气质,任谁见了也会生敬。
他把梅花酒倒进一只白玉瓷杯,再把瓷杯端到太后面前,说道:“太后,这是微臣自己酝酿的酒,味道是算不上好的,不过我听闻太后喜欢梅花,今日也特意献丑了。”
太后拿起白玉杯子,闻着酒香,她闭了闭双眼:“先生太谦虚了。这酒香浓郁,又有梅花的香味,而且这颜色也好看,哀家舍不得喝呢。”
九皇子凑近太后,撒娇道:“奶奶,若你舍不得,不如孙子替你喝了。”
太后在九皇子脑门上打了一下:“你这臭小子,连你皇祖母的酒也要抢。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
九皇子把脸贴在太后肩膀上:“那还不是因为奶奶太宠我了。把我惯成这样。”
太后最疼九皇子,他人机灵可爱,偶尔有点小调皮,但无伤大雅。最近九皇子喜欢在周大学士这儿听书,他听完后在太后面前又说一回。太后本来也只是想应付自己的孙子。没想到这故事越听越有意思,最后她也忍不住跟着九皇子一起到周大学士这儿听书了。
“太后,殿下,上回说道陈家养女陈秀珠,这女子是个才女,陈家人待她也很好,从小便让名师教她读书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