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赶来的速度比白寒江他们想象的要快。
自从何向文两个问题把人给问自闭以后,无论白寒江等人再说什么,男人都不肯开口。
但见到警察的那一刻,男人真真切切地慌了。不等警察严厉询问,他就声泪俱下地招出了全部。
据他说,他并不是真的白寒江的粉丝,他只是一个专职做“托儿”的人。这次他之所以会找到白寒江演这么一出戏,是因为有人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以及白寒江的房间号,让他来大闹这么一场。
他仗着自己有亲戚在酒店上班,就过来了。原本想着把闹一闹喊几句就跑,没想到刚一个照面就被人给干趴下了。
一开始他还想着自己亲戚在酒店上班,就算出了事也能保住他。他没想到出了事有白寒江压根就没跟酒店联系,直接报了警。
那个亲戚告诉他,一般这种不轻不重的“纠纷”,酒店首先会选择尽可能的在中间调和,能不报警就不报警,否则会影响酒店声誉。
结果现在,警察一出现,他才意识到自己玩脱了。
事情是水落石出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男人骚扰了白寒江,并且对白寒江的生活和心理都造成了影响,这已经是既定事实。警察等男人把事情交代干净以后,就要带着人回警局。
男人顿时后悔不已,哭着向白寒江求饶。然而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唯一遗憾的是,男人死活不肯说出指使他的那个人的名字。不过警察对白寒江说,把男人带回警局以后会对继续对他进行审讯,至于最后能不能问出背后的指使人,那就要看男人的嘴硬程度了。
处理完所有事情以后,白寒江总算舒了一口气,在沙发上摊下了去。
虽然他也演过不少戏,但之前一直不太火,所以像这种被粉丝直接找上门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何向文作为过来人,忍不住提醒他:“这世上没脑子的人有很多,喜欢你的人多了,里面就不一定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就算是同剧组关系比较好的人也不能轻信。”
白寒江把后脑勺搁到沙发背上,喃喃地说:“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了。”
何向文摇摇头:“还不够,等你以后就知道了,红带来的不全是好处。干这一行的要想红,失去隐私权就是最大且很难避免的牺牲。”
此时宋闻端着两杯水过来,一杯放到何向文前方的茶几上,另一杯端着递到白寒江的手边。
何向文拿起自己的杯子,眼睛还瞟着白寒江的那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白寒江那杯的颜色好像跟他的不太一样。难道白寒江的不是白开水吗?
紧接着他就看到白寒江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舒出一口气。
白开水有那么好喝吗?
何向文更加怀疑宋闻区别对待。不过他现在正坐在人家房间的沙发上,享受着人家助理的服务,没有权利为自己打抱不平。
白寒江也是个有良心的,缓过神以后,就拉着宋闻的手对人一通猛夸,还说要给人发奖金,说得宋闻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直往回抽手。
其实他现在对白寒江的夸奖有点免疫了,让他脸红的主要还是那个数目不小的奖金。
完事后白寒江还极为嘚瑟地对何向文夸耀:“我家这个小助理简直就是全能,不仅会做饭会开车,还能兼职保镖,不给他多发点工资我心里都过意不去!”
何向文……何向文看了眼宋闻略红的面庞,微微的,有一点点的羡慕。
经过白寒江这么一顿活宝似的发言,严肃的气氛消散了不少,空气中令人不快的味道也渐渐散开。
何向文顺势提起了他这次来找白寒江的目的:“对了,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
白寒江放松地将长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他的左臂刚好放在宋闻的身后,再往前挪一挪就能碰到宋闻的脖子。他心不在焉地问:“什么想法?”
“你觉不觉得,前期裴无宴的人设可以改一下?”
这句话吸引了白寒江的注意,他挑眉问道:“怎么改?”
“我并不是说王编剧本里写的不好,只是我昨天跟郑雨桐搭戏的时候,忽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我琢磨了许久,不确定这个想法是否合适,所以想着找来跟你商量一下……”
何向文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他接着说:“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之前在读剧本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我想不通为什么到了后面,裴无宴一直要置陈枫于死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对李赋都没有这么大的敌意。”
听到这话,白寒江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对于裴无宴这个角色的研究程度,这世上除了王隽这个“亲妈”以外,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白寒江为了研究这个角色付出过无数的精力,遭到过王隽和闵涛无数次的白眼。其实不光是裴无宴,他对自己演的每一个角色都能做到如此认真。
所以,何向文提出的点,他当然注意到过。
于是他说:“我也这么觉得,但王编给我的解释是,裴无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之所以盯上陈枫,是因为陈枫跟他是两个完全极端的人物,所以他的乐趣就是把陈枫往死里逼,顺便验证一下陈枫的生命力有多强。”
“这个解释也说得通,我能理解。”何向文点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你不觉得,陈枫对待裴无宴的态度也很奇怪吗?陈枫是个正义感和温柔并存的人,他在坚定打击罪恶的同时,也并非是什么都不想的木头。他会去在意罪犯的动机,会去分析每一种犯罪行为产生的原因。”
“陈枫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他在坚定地履行自己职责义务的同时,还怀揣着一颗慈悲的心。他很清楚罪犯要打击,但减少罪犯才是控制犯罪行为的根本。”
白寒江对他的话表示赞同:“没错,我眼中的陈枫就是这样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陈枫能对所有人都抱着宽容慈悲的心,却独独对裴无宴有所不同呢?难道只是因为裴无宴是个所谓的‘反社会人格’?可他不会对裴无宴‘变态’的原因感到好奇吗?毕竟他是个不相信‘人性本恶’的人。”
最后,何向文用一句话对自己的发言做了总结:“所以我觉得,陈枫与裴无宴之间的关系是不完整的,他们之间一定还发生过别的事,这样才能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