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知道白寒江已经开始直播，端着水果盘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隔着一道门，可以听到主卧里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偶尔能听到一两声轻笑。
也不知道白寒江跟粉丝们在聊些什么。
宋闻将果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仰躺在柔软的床上，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白寒江的直播间……
然后他就被卡出去了。
宋闻的老年机被白寒江吐槽过多次，宋闻当助理久了，也开始觉得老年机的确不太好用，工作的时候不方便。
所以在拿到第一笔工资以后，他就立刻去买了一部智能机。不是最新的型号，也不贵，只是刚好能满足他的工作需求。
前几次白寒江直播，宋闻也进过几次直播间，无一例外都被卡出来过。次数多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网的问题，还是自己手机的问题。
应付这种情况，宋闻已经有丰富的经验。他又尝试了几次，终于挤进直播间。虽然画面卡得跟ppt似的，但勉强能看。
画面虽然很卡，但弹幕却一点也不卡。宋闻惊奇地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都在刷他的名字。
明明被别人抢了风头，身为主播的白寒江看到这幅场景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眯眯地说：“你们喊得再大声一点，努努力说不定就能把他喊过来了。”
于是弹幕刷的更加凶猛。
看着自己的名字不停地在屏幕上滚动，宋闻不禁有些紧张。他看出来这是粉丝希望他能在直播间露脸的意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很怕白寒江一个想不开真的过来找他。
毕竟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面墙，穿过两扇门就能见到。
宋闻几乎想起身去把房门给反锁了。
好在白寒江一直坐得安稳，不像是要随时起身的样子。只是他嘴里一直在不停地说着与宋闻有关的话题。
宋闻想：大概是为了满足粉丝的要求吧。
屏幕里的白寒江看起来与现实中的不大相同。人隔着一道屏幕总归是会有些变化的，有些人不上镜就会变得丑一些，白寒江就属于这类人。
不，或者说是白寒江直播的镜头会比现实要丑一些，因为他从来不会找角度，每次直播都怼脸拍。
不过尽管如此，这个男人还是好看得过分。
平时白寒江说话的语气总是散漫的，像是对什么都不上心，唯独谈到拍戏的话题，他的神情才会变得稍微认真一些。
而此时屏幕里的他，安静地坐在镜头前，话不多，显得有些拘束。就算他笑起来，也是轻轻地笑。唯独在谈论起熟人的时候，眉宇间才会多出几分鲜活。
宋闻以为白寒江是拘束，聊一些与熟悉的人有关的话题才会感到放松。他不知道的是，起作用的根本不是什么熟人，而是“宋闻”这两个字。
但这“熟人有关的话题”聊得也太久了吧，难不成今天一晚上都要聊这个？
宋闻仰躺在床上，右手举手机举得发酸，干脆把手机反扣在床上，双手枕在脑袋底下，闭上眼睛休息。
耳边不时地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的扬声器播放出来，再穿过空气传入耳朵里，因而有些失真。
那人还在讲着与他有关的趣事，偶尔是嘲笑，偶尔是夸赞。
宋闻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这个人评价自己，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奇妙。
半个小时的时间悄然而过，宋闻只觉得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听到耳边的男声说：“好了姐妹们，今天的直播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找我的闻闻助理要宵夜了。”
再次被点名，宋闻心尖猛地一颤，说不清是因为那声“闻闻助理”，还是因为这个称呼的前面两个字。
他拿着白寒江的工资，做着白寒江的助理，要说是他的人，好像也没毛病。
可就是觉得这个形容怪怪的……
“什么宵夜呀？哈哈，你们猜。”
男人语气轻扬，似乎看到了有趣的弹幕，低声笑了起来。
“什么下面，我可不会下面……他下面也不行，大晚上吃面容易撑。”
宋闻心思一动，难不成白寒江真的饿了？那……要不要下碗面给他吃？
“哎呀呀，你们再说什么呀，我什么都听不懂。”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后，紧接着又是一阵低笑。
明明手机距离自己有段距离，可宋闻仍是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像是被人趴在上面吹了口气一样，不大自在。
他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翻身坐起，打算去厨房给自家想吃宵夜的老板搞点吃的。
手机里的男人在跟粉丝们做着最后的告别，很快，室内就变得寂静无声。宋闻知道，他这是下播了。
打开房门，好巧不巧地看到正站在门口要往外走的白寒江。
白寒江看到他，顿时一愣。
宋闻说：“是不是饿了，给你下碗面吃？”
白寒江：“……”
宋闻不知道为什么，白寒江在听了那句话后，眼神瞬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