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江说闵涛找他不只是在找借口离开,闵涛真的给他发了信息。
两人来到片场,闵涛正坐在摄像机前看镜头监控。
白寒江走上前,打了声招呼以后问:“闵导,你找我?”
闵涛头都不抬,说:“晚上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
“啊?”白寒江有点懵,他本以为闵涛找自己是为了戏,没想到是私事。
他斟酌着问了句:“什么样的场合?需要穿正装吗?”
没有直接问是什么饭局,跟谁吃饭,也没有肯定地说去还是不去。
闵涛脑子一根筋,没听明白他的话术,以为他这就是默认答应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穿什么正装,不用,就去吃个饭。”
他说到这,突然抬头朝白寒江身后看了一眼,说:“小宋就不要带了,你有别的助理吗?经纪人也行,换个人跟着你。”
白寒江先是感到疑惑,为什么不让带宋闻?随后他反应过来,试探地问:“晚上需要喝酒吗?”
闵涛特意让他带一个人,可能是为了方便饭局后有人送他回去。
但既然对方肯让他带经纪人过去,就说明这个饭局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场合。
果然,闵涛想了想,皱着眉说:“喝酒大概是免不了的,你记得别吃头孢就行。”
话说到这,白寒江对晚上的情况大概有了一个了解。
私人饭局,不是很正式,需要喝酒。闵涛不像有些无良导演,不可能拉他做皮条生意,所以跟他吃饭的要么是朋友,要么是合作人。
如果是朋友,没必要特意喊白寒江过去。所以白寒江猜测,今晚大概率是要跟《暗箱》的投资人吃饭。
既然是跟投资人吃饭,那去的演员估计就不止他一个了。
虽然是酒局,但有闵涛在,白寒江倒不用担心太多。他爽快地应了下来。
直到两人回到化妆室,白寒江才想起来,忘了问闵涛为什么特意提出来不让宋闻过去。
好在宋闻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他只说:“那我给陈哥打个电话?”
白寒江说:“一会儿再打吧。你晚上在家好好休息,不用等我。”
宋闻一向敬业,在两人的相处中总是习惯性的把白寒江放在第一位。以往白寒江每次参加酒局,回来后都是宋闻照顾他。
以前白寒江不在意这些,现在的他却不想宋闻这么辛苦。
宋闻神情犹豫,一时没说话。
白寒江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同意,于是劝道:“有陈清在呢,你尽管放心就是。对了,我们也好久没去看阿姨了,你要是想,今晚也可以去陪阿姨。”
这个提议让宋闻心动,他盯着白寒江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忙碌的一天结束后,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
白寒江就穿着早上来时的衣服,也不打算换,站在剧组门口等陈清。
宋闻陪着他。
最近几天突然降温,今天一整天都是阴天,没想到晚上居然下起了雨。
雨下的也不大,淅淅沥沥的,不用打伞也没关系。
空气散发着凉凉的味道。白寒江对宋闻说:“下雨了,你先回去吧,不用在这陪我傻等。”
宋闻看了一眼不远处湿润的柏油路,回过头说:“我还是等陈哥来吧。”
“他马上就到。片场离市区比较远,万一一会儿下大了,路就不好走了。”
今天是宋闻开车带白寒江来的片场,宋闻走的时候自然要把车开回去。
白寒江担心下雨开车不安全,一个劲儿的劝宋闻走。
最终,宋闻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他抬脚正要往停车场走,这时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宋闻以为是陈清,连忙停下脚步,拿出手机。
然而来电显示是一串未知号码,还是外地的。
宋闻皱了皱眉,打算挂掉电话。以前他有过一段被人追着要债的经历,从那以后对任何未知来电都存着警惕心理。
尤其是外地号码。
正巧这时候,白寒江朝他看了过来。他可能也以为是陈清。
宋闻清楚地感受到白寒江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之间,宋闻觉得自己安心不少。
余光看到白寒江的表情带着些许疑惑,宋闻抿抿嘴角,最终还是接起电话。
“喂?”
白寒江原本正在看宋闻打电话,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喇叭声。他下意识寻声望过去,却看见一辆黑色轿车正停在附近。
陈清的脑袋从驾驶座探了出来。
白寒江冲他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然后他转身拍了拍宋闻的肩膀,想告诉他陈清到了。
没想到手刚落上去,掌下的身体猛地一僵,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白寒江疑惑地喊了一句:“宋闻?”
宋闻没有回头,身形似乎在颤抖。
白寒江以为光线不好自己看错了,又喊了一声:“宋闻,陈清来了。”
宋闻这才缓慢的转过身。他把手机拿离耳朵,左手握住听筒,无声地对白寒江做口型:“你先走吧。”
青年说话时全程低着头,脸部除了嘴以外,其他地方被阴影遮住大半,看不清表情。
可白寒江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他忍不住问了句:“宋闻,你怎么了?”
宋闻顿了片刻,安静地摇了摇头。
见白寒江还不走,他甚至开始用手推白寒江,意思是让他离开。
异样的感觉只维持了一瞬,白寒江见宋闻后面的表现还算正常,而且对方一副忙着讲电话没空搭理他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朝陈清走去。等白寒江坐进车里,回头朝宋闻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似乎正背对着他,大半截身子都被阴影包裹着。
青年似乎没有回过头,跟他告别的意思。
陈清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啧啧啧”几声,调侃道:“哎哟哟,就这么舍不得你的小助理?”
白寒江皱着眉没回话。
陈清往方向盘上一趴,说:“别着急慢慢看,我等你看完了再开车。”
白寒江回头剜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示意他可以走了。
陈清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拧钥匙,嘴里还不忘说俏皮话:“唉,我觉得我现在就是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硬生生给你们中间划了条银河。不过你放心,吃完饭就让你们鹊桥相聚。”
白寒江忍无可忍,一巴掌糊在陈清的嘴上,实现了物理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