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姣颤抖着手轻轻地抚上青蛟的头，努力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灵气灌输到它的体内，青蛟有了点精神，缓缓睁开一双水蓝色的眼睛。
“谢谢你。”白姣哽咽着说。
“你是个好人。”青蛟口吐人言，“我知道的，你从一开始就不想杀死我，你体恤我修炼多年，如果不是沿河还有那么多无辜的性命，你也祝福我能得道飞升。
“很多年前我也遇到了像你这样的人，他们将我困在这里，我曾对他们恨之入骨，可现在我明白了……”
是的，白姣从来就不想杀死青蛟，万物有灵，它得经过多少年的苦修才能有今天的修为圆满。
可她没办法，在沿岸那么多人的性命和青蛟的性命中，她选择了前者。
世上是很少有两全的事的，很多时候是二选一，有时甚至连一样都留不住。
“我已经没有力气游去大海了……”青蛟蓝色的眸子中尽是向往，可它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浅。
“没关系……”白姣轻声说，抱起了青蛟，“我送你去。”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几个黑袍人已经被雷劫轰成粉碎。
白姣抱着青蛟跌跌撞撞跑出山洞，碰上见到雷劫落下之后，担心她安危而找下山的墨临。
墨临在见到白姣的一瞬不顾一切朝她奔来，白姣双眼通红，“救它，送它去海边！”
墨临没有问为什么，甚至没有在乎白姣手上抱着他从未见过的生物。
白姣说，他便去做了，接过白姣手上的青蛟往山上直升机的方向全速赶去。
直升机升空，在黑夜中寻找方向。
一阵时间后，天边泛起细微的光，海的方向也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或许还有一丝希望的是吧？
墨临抱着青蛟，将它放在沙滩上，涨潮冲上岸翻涌的浪打来，那道焦黑的身影几下就被卷入水中，眨眼便消失在海浪里。
朝阳升起来了，金色的晨曦将海面映成金色。
白姣浑身狼狈，身上都是青蛟的血，还有阵法勒出的痕迹。
她紧紧地盯着青蛟被海浪卷走的地方，墨临抓住了她的手，她将拳头攥得很紧很紧。
“它还会轮回的是吧？或许下次再见到，它会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也说不定。”
墨临轻声安慰，白姣这人啊，脾气臭但心肠软。
让她这么在意的蛟，应当也是一条很好的蛟。
白姣扯了扯嘴角，发现笑不出来。
不一样的，精怪由天地孕育而生，死了就是死了，身子会回归大地化为大地的养分，神智则化作灵气反哺天地。
“我没事。”白姣呼出胸口的浊气，“能不能过去都是它的劫，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她早已见惯了生死，可不管见了多少次，也无法坦然释怀。
“累了，我们回家吧。”
那天晚上白姣做了一个梦，梦见几千年前有一条青蛟修炼圆满，只用走蛟汇入大海经历雷劫便能飞升。
可在走蛟的过程中被一群玄门中人拦截，它与那些玄门人斗法，身负重伤找了个水潭龟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