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再度聚首,离别不等于不见!
得不到美艳无双的大祭司服侍换药,陈奕只得自己找个黑暗的角落舔舐伤口……
显得有些孤独单薄的身影一个人默默坐在墙边角落,让人见了不免心生怜惜。
确实有些可怜了,他还是个病人呢。
坐在床头扫了眼那个要强的男人,看他分明给自己包扎伤口时难忍疼痛,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出声的样子……
姜胥有些心软了。
沉默着在心里衡量了片刻,姜胥幽幽一叹,似乎是被打败了。
“过来,我帮你吧。”
朝男人招了招手,此刻的陈奕在她眼中,像极了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挣扎在脏乱的街头巷尾苦苦求生……
看着这样的男人,姜胥心中有些难受。
倒不是说她看不下去别人凄惨的样子,只是陈奕跟别人好歹还是不太一样的。
她能够清楚地感知到,男人自己在背后默默承受了很多……
不管多么艰难,不管有多么艰辛,他从来都没有打算跟别人分享过。
他就好像是天上的太阳,分明是那样的灼热,只要靠近就会立刻灰飞烟灭,但却从不曾伤害到地上的人族,用最合适最温暖的光芒照耀着大家。
就是这样的陈奕,让人有的时候感觉既心疼又心酸,既憧憬又自豪,既感动又心动……
男人闻言,龇牙站起身,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这样的表情,更让人看得心疼。
让姜胥最受不了的,就是心爱的男人独自承受一切时这个强撑的样子了。
虽然陈奕一句话没说,但有些时候,此时无声胜有声……
见到男人连起身都如此艰难的样子,姜胥面色上虽然并无任何波动,但心里却犹如被刀子割了一样。
起身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陈奕,眼神之中尽是关切的大祭司此刻就像一位新婚燕尔的主妇。
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
“受伤了还逞强。”
“难道,非要死了你才知道放下那些没用的东西?”
姜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陈奕。
“你不懂。”
面淡如水的男人紧接着姜胥的话,断然回答道。
而这个答案,在大祭司的眼中完全就属于死鸭子嘴硬。
明明撑不下去的,却还要将一切都担在自己肩膀上,这不是逞强是什么?
她的眼神自然全部落在了陈奕的眼中,对于女人此刻不那么温柔却胜过一切温柔的话语……
陈奕由衷地会心一笑。
只有在乎,才会恨不得对方将一切做到极致。
也只有在乎,才恨不得对方能放下那些无关紧要的枷锁,得到喘息的机会。
一切,都是因为在意。
陈奕懂,正因为他懂,才根本不计较此刻姜胥那听起来仿佛是打算给他泼上一头冷水的话。
“对,我不懂,你什么都懂。”
大祭司用肩头愤愤撞了一下身旁的男人,疼得后者顿时又一次龇牙咧嘴了起来。
“哼!活该!”
见到男人这副样子,姜胥还是根本没有同情他的意思,冷哼一声给了男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他挠头傻笑。
仿佛比吃了蜂蜜还要甜,还要开心。
因为他知道。
女人,一直都是一种嘴硬心软的动物。
扶着陈奕靠坐在窗沿边,伸手一点一点轻轻揭开男人身上的那一层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色轻纱。
姜胥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还在傻笑的男人。
“你不知道疼吗?”
“为什么还要强撑?”
姜胥的话语中尽是关心,虽然听起来就像是在责备陈奕不懂事一样。
“你不懂。”
还是一模一样的三个字,气得姜胥用小拳拳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顿时又把对方打得直龇牙……
“疼疼疼……”
“哼。还知道疼,怎么不干脆去死了。”
“不行啊,死了就没人照顾你跟肚子里的小姜胥了……”
陈奕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他便后悔了,心想自己真是够嘴欠儿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预想当中一顿重锤擂鼓的打击并没有出现,气氛凝滞了几秒,陈奕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抬眼注视着面前姜胥的表情。
恍然之间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一番话,不知道的触犯到了姜胥的哪一根神经……
绝美的大祭司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此刻布满红晕。
这是……害羞了。
陈奕挠头,有些无奈,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旋即他便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所在。
里世界的人族性格淳朴,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他的话或许在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里,并不算什么。
毕竟那些位饱经风霜的美妇,可不是陈奕这么点微末道行就能够挑逗起来的。
此刻姜胥满脸醉人的酡红,要是换做外面那个世界当中那些风韵十足的美妇,绝对不可能如此……
只会用更加让人无地自容的话语来反讽陈奕……
这一点,他深以为然。
“抱歉,是我糊涂了……”
陈奕觉得刚才的玩笑话有些过度,想通了之后立刻抱歉道。
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每一位有担当的男人都该具有的品格。
对此,姜胥默不作声。
陈奕以为对方生气了,脸色立即变得有些慌张,赶忙想要将自己话语里的意思解释清楚。
但不过……
有些话似乎不需要点明,心有灵犀的人皆懂……
“住嘴!”
姜胥从愣神中回到了现实,娇声轻斥了一句,不管不顾一把便将陈奕推倒。
“用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
此话一出,陈奕顿时便觉得是自己之前多虑了……
这哪里是没见过世面的娇羞小女儿家嘛,分明就是龙虎山上的大当家,还是手上人命无数的那张强人!
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着了她的道呢?
此刻陈奕想要哀嚎,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丢人,只得作罢……
有些时候,该受的屈辱是一定要承受的。
为的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而是以后的和谐……
但该反客为主的时候,绝对不能容忍!
“顺序反了,老子才该在上面!”
陈奕“恶狠狠”地盯着姜胥威胁道,脸色充满了狠辣!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对此,本来就是身居高位的大祭司,此刻怎么可能被陈奕几句轻飘飘的威胁就给吓倒?
“好,各凭本事!”
“各凭就各凭!”
这俩人,算是又“杠”上了……
宁静的寂夜因为姜胥的不服输,导致木屋周围数十丈的范围内根本没有飞鸟跟走兽。
太吵了,让鸟儿不得安宁。
“我就说不是我的问题,你家的床本来质量就很差。”寂夜之中,毫无征兆陡然传来一个男人抱怨的声音。
“怎么会呢?这可是上好的海棠花木……”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清丽的女声的嘀咕声。
按照道理,不应该啊?
肯定跟床没有关系,之前的床板她自己可是用了足足十几年!
这个问题是肯定要找到答案的,女人似乎陡然间发挥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性子,骂骂咧咧道:
“老娘还就不信了,明天再换!”
“要是再坏,老娘就跟你姓!”
“……”
“你跟我姓不是必然的吗……”男人小声地吐槽道。
两队之前分开的人马,一队走出黄沙之后有一种海阔天空任鸟飞,汪洋大泽任鱼跃的轻松。
她们的脚力出乎预料的快,不过才短短两天便绕过了里世界中央的危险地带,一路认准北方而去。
另外一队人马的速度比她们更快,此刻已经深入到了去往北地的两面必经之路之一。
“炎黎雨林”!
里世界的地貌很特殊。
一边是幅员辽阔的危机大泽,一边是暗藏杀机的丰沛雨林。
两边好像深处的是一个完全不尽相同的世界,从西边到东边,就仿佛跨越了两个不相同的世界一样。
但这些,都还不是主要的问题。
陆瑶提着一个红色衣服,脸上疲惫之色尽显,向外吐着小舌头的女孩紧锁眉梢。
周围的其他几人,蓝滢属于完全就是“打酱油”的,此刻被白双双背着。
唯一的男人衙刀,因为伤势有所好转之后,被安排在前面独自带路。
这是她们深入雨林的第一天,一路上陆瑶的面色就没有好过,其他人见她如此沉重的样子,也不敢轻易上前打扰。
倒不是担心上去被陆瑶训斥一顿然后灰溜溜地回来。
而是担心自己在旁打扰了她的思绪,或者搅乱了她的思考……
此刻陈奕不在,陆瑶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雨林生长的茂盛程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周围全是高冠大树,遮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阳光照射,只有丝丝点点的光束勉强从茂密的大叶中穿过照射到地面上。
借助这些光束,依稀能看出周围不远的景象,要是再远,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到达的目力范围了……
周围一片宁静,连本该最多的热带动物的声音都没有。
这才是最让人诧异的地方。
衙刀一个人,单手持着自己那把类似唐刀又类似太刀的怪异大刀在前面开路,整个人显得十分正常,没让人感觉出任何的不对。
他似乎有些无聊,随手挥舞着长长的大刀,劈砍在周围挡住了去路的灌木上。
后面的人不叫他停,就一直缓慢前进着。
而后面的几个女人,俩啥也不关心的现在只想找个冰窖在里面美美地睡上一个午觉。
根本就懒得去关心周围的一切,因为实在是太热了。
那种极度的闷热,让人感觉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自在。
赢浅还好,毕竟她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被白双双背在身上的蓝滢可就惨了,要不是因为白双双天生自带彻骨的冰寒,此刻注意到蓝滢的状态稍微外放了一些,恐怕她已经中暑昏厥了过去。
但即便是有她在,蓝滢现在的状态也很不好。
毕竟她身上的寒冷又跟正常天气的寒冷不太一样,长时间被这股冥寒所侵蚀,对身为普通人的蓝滢很不好。
会留下一些难以根治的隐疾的。
故而白双双也只敢每次外放一点点,让蓝滢能够稍微感觉到一丝凉爽就足够了……
多的,不行。
一路走来,一行人几乎就没人主动开口过。
衙刀的话本来就很少,其他人更不可能依旧咋咋呼呼不知深浅,就连一向跟陆瑶有些不太对付的赢浅,此刻也是任由对方提着自己的后衣领……
倒不是说她学乖了。
而是因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现在跟陆瑶站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白双双自然心中也有所感觉,跟着陈奕待在一起的时间也算很长了,从男人的身上自然也学习到了不少的东西,其中包罗万象,各种各样的说法多少都存在一定的根据。
比如现在,原本类似这种极热的地带,应该滋生出相当多的各类小型生物,各种毒虫跟其他类似的生灵。
但从她们迈入这片不知横跨多么长远的雨林,就再没有见过什么蛇虫鼠蚁,这一点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双双也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里本来就只有植物,没有动物。
但那种可能,几乎就没可能。
故而一定是因为这里发生了某种不太好的事情,要是生灵都被杀死,要么都躲在地下不敢出现。
相比起人族,动物们对危险的感知更为敏锐,这是它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这一点,不可否认。
继续前进了一阵,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的陆瑶叫停了前方独自一人开路的衙刀。
“等一等。”
后者闻言立刻驻足,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并未转身。
跟着这些女人生活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衙刀学会了“令行禁止”,究其原因……
还是因为赢浅调教得好……
也不能说是调教……
算是一种约束跟管教吧?
毕竟原本就是干“特务头头”行当的赢浅,要想洗脑一个人,难度并不算大。
衙刀现在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原本猖獗到了一个所有人都快看不下去的程度,此刻却如同一只被驯化的“金渐层”。
温顺程度简直令人咋舌。
“原地休息,我去看看。”
陆瑶说出这句话,衙刀漠然转身,肩扛着他自己那把锋利无比的大刀,回到了主队伍附近,找了块朽木一刀斩平,然后默默坐下拿出水袋补充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