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决回绝道歉这件事,秦白仍想要劝我。
“这次有高层领导从中做担保,机会只有一次,只要你道歉,今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林家更承诺管住林顾恩。”
我冷笑。
“林家管的住吗?我看林家上上下下无一不在娇纵林顾恩。”
林顾恩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背后必然有一群娇纵她的林家家长们。
“这件事如果不处理清楚,往后你在这里将会面临很麻烦,你年龄小,我理解你初出茅庐此时意气用事的心思,但是……”
“不用再说了,我绝不会向林家道歉!”
不为尊严,从小到大被打压惯了,所以我的自尊本就为数不多。
我不愿意向林家道歉,是因为我和林家的关系特殊,被我曾经憧憬成家人的林家人胁迫向他们的另一个女儿道歉,我实在做不到。
挂断电话,英娘边玩手机边对我说别生气了。
“反正世家大族都是这副德行,为了几分臭面子不惜搞出人命。”
我沉默不语,低头继续专心研究苏御教我的小纸人。
可无论我念了几遍咒,这黄色的小纸人就是站不起来。
英娘看了一眼对我说道。
“别摆弄那东西了,都是用来玩的小玩意儿,我跟你说,研究这些不如把你的兵马堂搞起来。”
我问她怎么搞?
英娘猛地捧着手机坐起来。
“你连兵马堂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英娘跟我解释了一番,兵马堂就相当于一个古代的兵营组织,放在现代就是公司,而里面的员工则是妖怪,我们这行尊称为仙家。
苏御则是我堂口里的掌堂大教主,但是目前堂口就是个摆设,除了苏御就只有英娘和另一个报马仙黄九衡了,往下细分还有各种各样的职务,有专门打理堂口的,有管堂口里兵马的,有跟着我出去看事的,还有我的护身仙家。
目前英娘就相当于我的护身仙家,负责保护我的安危。
这些我都不知道,苏御什么也不跟我说,堂口就是他用来当摆设的。
但堂口对于我来说就不一样了,英娘说要是以后我失去了苏御这个保护伞,依靠着堂口也不至于混得太惨。
我问英娘怎么充盈堂口。
“这就得靠缘分,比如我和你,其次你也可以主动找,你堂口里有上方仙,肯定大把的仙家愿意来你堂口。”
现在的问题是上哪里找了,我也不熟悉其中的门道。
我当然不好意思什么事都麻烦苏御,还是少打扰他比较好,所以我想了想,脑海里只有罗神婆和周大师。
首先排除罗神婆,我拨通了周大师的电话。
周大师得知我想为堂口招兵。
“正好我手上最近有单和仙家有关的生意,要不你跟我去看看?但是就这个吧,我能力有限,所以我也不能保证这个事究竟有没有仙家在闹。”
我答应了。
周大师约我出去吃个饭,顺便商量下这件事。
我对苏御说了一句我要出门。
苏御没理我,他不说话我就当他默许了,然后带英娘出了门。
周大师请我吃饭的地方还挺高级,是家西餐厅,我头一回吃西餐,有样学样地学着对面周大师拿刀叉。
英娘用叉子叉起整块牛排,嫌弃地打量。
“真粗糙,吃这种半生不熟的东西就叫高雅?应该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钟鸣鼎食。”
我这辈子估计是没机会见识到了,有钱花就很满足了。
周大师先和我商量分配报酬的事,他十分大方。
“你七我三怎么样?”
“还是五五吧。”
“没关系,其实我之所以这样吧,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周大师神色有些犹豫,他压低了声音。
“那个……”
周大师变得扭扭捏捏。
“你收不收徒弟?”
我切牛排的动作停住了。
“我?”
“对,你知道我是个半吊子,坑蒙拐骗还行,比如罗神婆说的,要是真遇上硬茬就栽了,上次我运气算好,还能靠你们在前头解决,所以我就想着找你拜师,以后我凡是看事所得报酬,拿出六成孝敬你这个师父怎么样?”
这行确实赚钱,但我也是半吊子啊,甚至还不如他呢。
我摇头。
“其实我才刚入行不久,当不了你的师父,而且我们的年龄相差太多,我当你师父不是很奇怪吗?”
“才差十岁,你年纪比我小又怎么样,现在不是还有刚满月的舅舅吗?所以你辈分要是比我大一辈也算不了啥。”
周大师这个逻辑牛,但是我和他的年龄都快差出一个代沟了。
我摇摇头。
“不行。”
“我觉得够了,光是你那天拿出来的符纸就十分厉害了,你不知道这行假的很多,大多数人都靠糊弄和坑骗,你能拿出作用那么厉害的符,至少打败了百分之九十的人。”
“你的意思是,这行百分之九十都是骗子?剩下的十才是真的?”
“差不多吧,世界上其实根本没那么多神神鬼鬼,绝大部分都是人心里有鬼,自己吓唬自己,你去给他们做个法,糊弄一下,他们图个心里安慰就算过去了。”
虽然我不可能收他当徒弟,但我可以卖符给他啊。
“我不要你以后的抽成,你拿钱来买我的符,这么好使的符,一张只收你一千五怎么样?”
周大师也是财大气粗,当场就向我预定了两百张,一次结款,等我一个月之内分批次交给他,以后上我这里长期进货。
苏御教我的东西简直太好了,我用苏御教我的东西又敛了几十万的财。
我又和周大师继续商量明天动身的事,因为周大师最近被罗神婆针对了,导致他不敢接首都附近的活了,只能接点外省的,所以我们要去的地方有点远。
这时餐厅的服务生端上来一盘卖相精致的甜品,摆在我面前,我奇怪的问他。
“我没有点甜品,是不是端错了?”
服务生对我微笑,又弯腰用双手递上来一张名片。
“这是您对面的梁先生请您的,慢用。”
我朝着服务生示意的方向看去,看到斜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气质温润儒雅,年龄大概在三十岁,胸前的领口处还别着一朵蓝色的玫瑰。
他很有礼貌地朝我点了点头。
但我不认识他。
周大师也跟着回头看,问我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