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穷途末路逢强敌
毕毛思2021-06-20 16:255,601

  狄秋脸上一红,有些不自在,想着要不要叫上一声,但嘴唇嚅嗫了一阵,却又不好意思叫出口来。

  于是,只好转言道:“那封信里头本无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是写给我那三位朋友,告知他们我要留在浮云寺一段时间,让他们不要挂怀。但是廖亚先既然会抢了去,定是觉得那信中写着那雷火石的下落。所以你要赶紧去到同福客栈,将我那三位朋友救出。”

  云眠霞将狄秋所言一字一句牢记在心,直到狄秋说完才问道:“那你三位朋友姓名为何,长相特征又如何呢?”

  “一位姓吕,名杏儿,年方十八,着一身红裙,脑后有两个圈髻,有些任性。另外两位是一对父子,父亲叫宁俊涛,六十开外,长须垂脖,商贾模样。儿子叫宁勋,与我一般年纪,性格随意浮躁,面长耳阔,比我略矮一些。”

  云眠霞一一记下,最后为了保险起见不放心道:“可否有什么信物可以为记,我只怕去了他们不愿与我走,那可怎么办?”

  狄秋心想云眠霞此言说的倒是不错,便摸索了一下怀中,但身上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为信物只用。就在此时,狄秋忽然想起,其实不用信物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告知云眠霞一件只有他们三人知道的事情,那也可以取得信任。

  便道:“你就说断肠草、刘家辉、席明智,这九个字给他们听,他们立刻就明白了。”

  “断肠草、刘家辉、席明智……”云眠霞重复了一遍狄秋的话,“好的,我记下了,现在我就去同福客栈。”说罢,云眠霞立马蹿出房门,立刻朝下山的山道奔去。

  狄秋在身后急急地提醒道:“记得把剑取回来再去!”

  “知道了……”云眠霞答应了一声,便已经去得远了。

  了生大师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狄秋所言,直到云眠霞离去,这才开口道:“狄檀越,碧云宗的大弟子刘家辉身中断肠草之毒,可是你所为?”

  狄秋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神色紧张地回过头来。看见了生大师严厉的神情,只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可正当要解释之际,了生大师却摆手制止道:“狄檀越无需多言,此间已种下的本因,今后自然有必然之果。只是,狄檀越是否已然理解,我为何执意不让你下山去了吗?”

  狄秋默坐良久,长叹一声道:“狄秋明白了。”说罢,便从怀中取出吕杏儿给他的《皓首经》,一页页翻看起来。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随着了生大师诵念经文,狄秋缓缓坐下身子,气沉丹田之中,心中一片澄净,真气在体内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宛如涓涓细流。穴道的疼痛再没有出现过,狂脉亦是史无前例的平静。

  话说两头,前一夜廖亚先夺得了生大师怀中书信,脚下不停,在林中飞快地穿梭。直到确认身后无人跟来,这才停下了身子。

  方才出手之际,他亦是心头惶恐,因为了生大师的武功实在高出自己许多,稍有不慎,不仅自己没法得逞,还极有可能被了生大师所伤。好在,了生大师全神贯注在与云眠霞的比试上,没有来得及分神,自己这才轻松得手。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深入树林之后,廖亚先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笺,借着月光细细看了起来。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信中又哪里提到一丝关于雷火石的下落。

  气馁之下,廖亚先不禁大骂出声:“该死!这一趟却是白费了工夫。”旋即,就要将这信笺随手丢弃。

  可正当时,信上一处涂抹的痕迹却引起了廖亚先的注意。纳罕之下,遂又透过月光去细细查看,想要看清这涂去的究竟是何内容。

  但奈何,狄秋书法不工,濡墨粗鲁,涂抹之下更是用力,是以廖亚先无论怎么看,都只能看到一团黑漆漆的墨水。

  却不知道,此墨迹后头,不过是狄秋想要在信中留下只言片语给吕杏儿,却哪里又隐含了什么秘密在其中。

  而廖亚先向来疑神疑鬼,见到这团被涂去的文字,心中只觉得有一只尖利的爪子在不住地挠着。若是不解开其中奥秘,非把他逼疯了不可。

  直口中反反复复地自言自语道:“宁勋,宁老爷,吕杏儿……莫不是什么密语或者暗示?”

  廖亚先沉思良久,却依旧难得其中法门。但瞧这信中有三个人名,总归有一人会是真的,说不定他们身上能够套出什么来。

  念及如此,廖亚先只好暂时将事情搁下,往树林外步去,想着先一步找到同福客栈再论其他。

  却在这时,那树林之外竟冷不丁地从传来沙沙之声。廖亚先才行歹事,正值虚心之际。闻此异响,怎能不去害怕。下意识便当了是云眠霞追来,急忙护住要害,严阵以待。

  不曾想,树林外声音愈大,人渐进入,露脸出来的却不是云眠霞,反倒是一个光头。但见廖亚先立其人,直着鼻尖便喝道:“哈哈哈……你就是那廖亚先吧,想不到你还会用剑呢!”

  随着粗犷的声音透入林子深处,其后一行十数人,一并出现在廖亚先的面前。而说话之人,正是前几日在芙蓉镇外埋伏着的凌绝顶。

  廖亚先不认得凌绝顶,但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又无兵器在手,于是急忙将信件收入怀中,含糊道:“阁下莫不是认错了,在下并非什么廖亚先。”

  “不是你是谁?瞧你那呼吸一长一短,一看就是个老烟鬼。你那烟杆子呢?怎么不带在身上,反倒是用起剑来了?”凌绝顶道。

  廖亚先不懂凌绝顶是什么意思,自己不会剑法,也从来没使过剑,为何此人张口闭口地都在说剑的事情?

  凌绝顶见廖亚先一脸茫然,便朝身旁的柳二娘使了一个眼色,只见柳二娘从背后取下一把宽刃长剑掷在了地上。口中道:“你瞧瞧这不就是你的剑吗?”

  廖亚先定睛一看,这不是云眠霞的那柄藏云剑吗?怎么落在了这伙人的手上?

  当时,廖亚先偷袭得手,抢了信就跑压根就没有注意云眠霞的这柄藏云剑被了生大师震飞了出去,嵌在了树上。却不料,正值凌绝顶一行要上山去浮云寺,便在山脚处意外偶得了这把奇兵。

  廖亚先未战先惧,只当这些人将这藏云剑丢在自己面前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口中软言道:“诸位好汉,在下确实不会用剑,这柄上好的兵器还是诸位自己留着吧。”

  “哦?我还当你武功门路如此之多,倒也不枉言北辰那厮诸般夸你。”凌绝顶笑道,“原来横竖不过是个老烟鬼罢了,你且亮兵器吧,我倒要看看,你这百丈木是否真的像江湖上传言的那么厉害。”

  说罢,凌绝顶刷地拔出一柄钢刀,指向廖亚先的面门。

  廖亚先此时心中已经大乱,暗忖:眼前之人他压根就未见过,更别提有什么恩怨,怎的此番找上他来也不知是何目的。最要命的是,自己还要去寻那宁勋三人,若是迟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

  遂只有继续示弱:“这位好汉,你我素无瓜葛,为何逼人太甚?”

  “好笑,我要与你比试,非要瓜葛么?”凌绝顶听廖亚先既不动兵器也不作势要斗,忍不住冲着身旁的柳二娘笑道,“我便说此人脓包一个,那言北辰还在我面前胡吹大气,道这廖亚先是个人物,我瞧着也不外如是。”

  柳二娘也跟着干笑一声:“老大说的在理。”

  但闻言北辰的名字,廖亚先有些出乎意料。忍不住想到,难这伙人会不会是言北辰叫来杀自己的?

  可仔细一想又觉不对,那言北辰若是聪明,就该等他北方的援兵抵达,怎会半路寻了这些人?

  想到此处,廖亚先连忙出言试探:“这位好汉,可是认得那言北辰?”

  凌绝顶斜眼睥睨,冷笑道:“是又如何?”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廖亚先急忙编创着谎言,“那言北辰与我素有嫌隙,我怕好汉受了他的挑拨所以才……”

  “屁话,屁话!”不等廖亚先把话说完,凌绝顶已经不耐烦地摆起了手,“什么挑拨不挑拨的,我但闻厉害的好手,就忍不住技痒,既然你就是廖亚先,那便出招与我打一场吧,不要啰里八嗦个不休。”

  面对如此莽夫,廖亚先顿时陷入了两难。暗道此人端的铁了心要与我比试,可如今自己手无寸铁,要想在这群人手下脱身无疑是难于登天。究竟该如何是好?

  廖亚先想了一阵,兀自没有对策。只好尝试道:“好汉倒也是性情中人,只是这比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这三样却是样样都没有。若是阁下赢了,也只怕胜之不武。若是在下侥幸赢了,那更是……”

  凌绝顶嘿嘿一笑:“你这老头倒是有趣得紧,就凭你也敢谈赢字吗?你倒是说说这天时地利人和,哪样不对了?”

  “既然好汉问了,那我便好好论说一番。”廖亚先见对方上钩,干咳一声款款说道,“一者,在下刚动过武,这体力未在巅峰之态,是以有违天时;二者,此处树木乱石丛生难以施展武功,是以有违地利;三者,在下用的烟杆作为武器,现如今却手无寸铁,是以有违人和。所以,方才我才说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你我均不占。”

  凌绝顶略一沉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他与一伙兄弟到达这镇上,好酒好菜吃了一顿,还困饱了觉,精神头可是足得很。但想着这廖亚先看起来面色平缓,不像是刚刚才与人斗了一场。定是想要推脱,才不愿与自己动手。

  凌绝顶不想占廖亚先的便宜,便道:“你道自己与人方动过手,我却稍等你一会儿恢复体力倒也无妨。而这地利之说倒也好办,你我移步到林外即可。若是还不如意,到那山顶的浮云寺去,想必那处地方肯定宽敞得很。再者,你既然说自己以烟杆为武器,却也不难,我的弟兄也有好这一口的,给你一杆便是了。”

  说罢,凌绝顶一招手,身后的弟兄便从怀中掏出一杆烟杆出来,朝着廖亚先丢去。

  廖亚先愣愣地接过,本想着找个借口不打,却被此人三言两语都给说脱了过去。而且,那山上的浮云寺他是万万不能去的,这些人若是发现狄秋在山上,那自己运营良久的计策岂不全然白费?

  “怎么说?百丈木先生还请移步吧,还等着我请你不成?”凌绝顶见廖亚先不动弹,又复催道。

  廖亚先有苦难言,若真的上了山去,自己再输在这厮手上,且不说丢了自己的脸面,到时候哪里还有余力去找那宁勋几人?

  遂只有拼着老脸不要,道:“这一战便不用打,算我输了吧。”

  “什么叫算你输了?”凌绝顶怒道,“方才是你说这天时地利人和不妥,我皆依你变化了,怎还是不打,就要认输?”

  廖亚先道:“我方才才遇了一场恶斗是以现在没有余力,便是答应与你一战也赢不了,不如提前认输的好。”

  “废言,废言!”凌绝顶恼怒不止,“早要认输你与我说这么多话做什么?”

  廖亚先微微摇头:“现在说,也为时未晚不是吗?”

  “好,二娘你便去看看这廖亚先的身体情况,若是他说的没假,我便放他一条生路。”凌绝顶冲柳二娘道。

  柳二娘心中一突,她知以凌绝顶的脾气,今日若不与这廖亚先打上一场,决计是不会罢休的了。若拂了他的意,只怕事后还要怪罪自己。只是自己没有想到,其会让自己去察这廖亚先的情况。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么?”但见柳倩犹疑,凌绝顶不禁催了一句。

  柳二娘抬眼望向凌绝顶,虽然心中畏惧,却也只有攥了攥拳头,鼓起勇气走向那廖亚先,将手搭在廖亚先的脉门只上。

  可这廖亚先哪里经过了什么恶斗,不过是偷袭了了生大师一掌,现在早已经恢复过来。见得柳二娘走到近前,当即便出手反扣住对方手腕,将其朝着自己一拉,挡在了身前。

  廖亚先是打穴的好手,认穴极准,这一扣刚好扣在关键穴道之上。柳二娘顿时浑身一软使不上力气,已然完全被制住。

  凌绝顶惊呼道:“老贼你做什么?”

  “阁下实在逼人太甚,无论如何你都是要与我一战。只是今日我有要事在身实在无法奉陪,还望阁下能抬一抬手。否则,这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却要在这树林里香消玉殒了。”廖亚先冷笑道。

  廖亚先只当这柳二娘是凌绝顶的姘头,只要将她掌控在手中,就不怕他不答应放过自己。却不知凌绝顶与柳二娘两人早就心生嫌隙,这番威胁却是廖亚先一厢情愿罢了。

  可凌绝顶正愁没有借口动手,一见柳二娘被擒,心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更多的却是兴奋。这廖亚先一见人去察探他的情况,就急忙出手,已然不打自招,方才说什么经历了一场恶斗都是谎话罢了。现在自己出手,便没的什么占便宜之说了。

  旋即,怒喝一声,钢刀一展,已然劈头砍来。

  廖亚先惊了一跳,这一刀全然不顾他手中柳二娘的安危。若是砍实了,两人都要死。于是,赶紧撒手将柳二娘推开,手中烟杆抵了一招。

  “还说有伤在身!”凌绝顶哇哇大叫,“这下看你跟不跟我打?”说罢又是一刀刷刷砍来。

  廖亚先左支右绌,未战之前已经露了怯意,这被逼得这真打将起来,更是全无章法。而凌绝顶来势凶狠,几刀都直逼要害,这哪里是比武,分明是要取其的性命。

  仓促之下,廖亚先求生本能激发,只有勉力招架还招。手中烟杆虽不趁手,却也是用惯的兵器。手中一勾一带,左斜身摇点向凌绝顶的下胁。

  凌绝顶喊了一声:“好!这才像话。”手中直刀相接,打在烟斗之处,顿时火星交迸,化解而去。

  廖亚先这时也斗志渐起,手上递招也不再艰涩。撩着烟杆而起,身如猿猴腾挪步展,巧迎巧打,不落下风。

  斗到激烈之处,凌绝顶刀掌并用,近招还掌,远处进刀。廖亚先知对方是好手,不敢松懈,急忙将手指插入那烟斗之中,忙使出烟霞六式。

  凌绝顶从没见过这般奇怪招式,被廖亚先踢中一脚,顿时怒上心头。手中钢刀回撤,掀往廖亚先的手腕。只道打落他这兵器,自己将立于不败之地。

  可廖亚先非等闲之辈,虽然怯战,但最多是怕对方群起而攻之。待到交手之际,眼看凌绝顶的手下并不帮手,这才胆气复原,逐渐动了真格。

  随着,烟杆不断挥舞招架,烟霞六式接连使发。不多时,廖亚先已经占了上风,瞅准对方一个破绽。只听得“叮叮”两声,准确抵开刀刃,沿着刀脊一压,直捅向凌绝顶心窝。

  这一招甚是毒辣,凌绝顶不得不急忙撒手放刀,左手一掌打向那烟杆。可对方内功亦是内行,招发所至皆是全力以赴。登时,一阵剧痛便席卷其整个手心,直将半只胳膊都打得酸麻不止。

  廖亚先见此,以为得逞,忽然蓄力冲前,横招一拦,打在凌绝顶的腰间,要取胜场。却不料,凌绝顶却因吃痛,此间已经发起性来。但见巨力扑来,非但不躲,反倒右手也跟着还了一掌。

  “咦?”眼看凌绝顶失了兵器却不胆怯,反运起双臂与自己缠斗,不禁有些恍然。旋即,烟霞六式复起“拐”字诀,抽起烟杆便打在对方的脖颈处。

  凌绝顶又吃一记,更是痛彻心扉,整个人身都被带得稍斜。不禁怒从心中熊熊冒出,反手就要去握那烟杆。

  而廖亚先最知以兵器战徒手的好处,若是失落,那烟霞六式,便再施展不开。遂赶紧脚下连退,躲开凌绝顶那一抓。

  “老大接着!”身后众人见老大落了下风,都纷纷焦虑心急,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拔出刀来,朝着凌绝顶掷去,要助他一臂之力。

  但见空中刀光一闪,凌绝顶非但不接,反倒一掌将那柄钢刀打落在一旁,骂道:“不用管我,我自料理他!”

  廖亚先见他狂性大发,自己非得速战速决。遂足下一点,飞身上前,如鹰隼扑兔,高下而去。

  可凌绝顶愣是不怕,举臂便就挡来,另外一只手已经蓄积真气,就要拼招。而面对如此鲁莽应对,直教廖亚先猛起轻蔑之心。当即,足下一个梯云而起,直从凌绝顶的头顶倒挂下来,点在他右肩之上。

继续阅读:第119章 特殊迷药生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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