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我乃碧云宗的大弟子,你是谁?敢这样对我!”刘家辉大骂道。
“我还当认错了,果然是……”狄秋凑近脸道。
刘家辉别过脸来一看,陡然变色道:“狄……狄秋!师父……”
刘家辉刚想大喊报信,狄秋膝盖上一个使劲,便让他岔了气。手中猛出,点在刘家辉背后的大椎穴上。刘家辉顿时浑身酸麻难当泄了力气,没法再喊出声来。
宁勋几人急忙围了过来问道:“这人是谁?是李清知派来的鹰犬吗?”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但横竖不是什么好人。”狄秋道,“我们先把他拉到柴房里绑了,再问个明白。”
狄秋架起刘家辉,便将其押往后面的柴房。想到:当初在晋州城时,那周明礼的手段自己就已经见识过了。不但飞扬跋扈,而且手段毒辣,他这弟子倒也不用客气对待。只是不知其他人是否也一道前来,倘若如此,如今处境可就不妙了。
狄秋将刘家辉一搡,口中道:“你们碧云宗还真是死缠着我不放,当初还没被那雷行云教训得够吗?”
“哼,雷行云算个屁,要不是我师父中了他那软骨绵筋散,你看他当初能否或者离开王洛生的府邸。”刘家辉不屑道。
宁勋与吕杏儿一听“软骨绵筋散”,皆是一惊,虽不清楚眼前这人身份几何,但想着与这旁门毒药有所牵连,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角色。
狄秋见其嘴硬,不由地冷笑道:“口气倒是不小,想必你们碧云宗定是有那长川派的撑腰吧,否则岂敢追我到此?”
刘家辉一听狄秋瞧不起他碧云宗,气得咬牙切齿:“他长川派算个什么东西,一群女流之辈罢了。又不是尼姑,学人家不嫁人,自称什么先生,简直笑掉大牙。”
吕杏儿一听他侮辱女子,气愤不过,上去就掴了刘家辉两个巴掌,口中道:“女子又如何,你便不是女子生的?难不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刘家辉被打蒙了,不知眼前这女子是何人,只是惶惑地望着吕杏儿,但见他与这狄秋是一伙的,心中也没敢小看。口中硬气道:“反正我碧云宗不靠她长川派!”
听到刘家辉口口声声说不是靠长川派,狄秋心里琢磨着:这碧云宗不该知我北上,难不成是席守义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可席守义从未见过这些人,又如何结上了瓜葛?于是又问:“你说不靠长川派,那是靠的什么人?是席守义吗?”
这刘家辉虽然嚣张跋扈,但却不傻,听出狄秋是在套他的话,口中哼声道:“哼,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到此吗?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已经不早,刘家辉想着虽然师父、师弟虽然一路上舟车劳顿,但待会儿也该都起了,若见不到自己定会出来寻找,到时候这狄秋便跑不得了。
但狄秋这事已经猜到这碧云宗的弟子现在都在这同福客栈之内,很可能这楼上还住着长川派和北极门的人也说不定。他只是想弄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人马。若是人数众多,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只怕难以应对,还会让宁勋几人陷入麻烦。
便冲众人道:“这人是寻我来的,你们不是他们的目标,得快些找机会离开这镇上才行,否则这多日的奔劳却都白费了。”
“那你呢?瞧他背后人多势众,我们岂能弃你而去?”一旁的吕杏儿见狄秋眉头紧锁,便知眼前局势不好应对,但又说什么也不愿自己逃命,留他一人在此。
狄秋知吕杏儿心意,但眼下形势紧迫,哪有商量的余地,只是催道:“这些人个个都是练家子,你们留下帮不了我,反倒容易掣肘。尽管安心去吧,我非鲁莽之人,若是打不过,逃跑总还是会的。”
“哈哈哈……逃吧,逃吧!待我师父发现我没了踪迹迟早会来寻我,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刘家辉笑道,“我张师弟之仇,迟早你要用性命来还!”
狄秋只听得莫名其妙,叱道:“何止于你师弟,横竖你们觊觎我身上雷火石的,个个都与我有仇,我倒还怕你泼什么脏水了!”
“狄大哥,别听他废话,我们不走!”宁勋道,“此子既是你的敌人,那也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要是离去,岂不与那席寸义一般,是个薄情寡义之徒。”
说罢,朝吕杏儿使了一个眼色,让其取出梁老的包裹来。
吕杏儿不知宁勋何意,只是依言把包裹解开。但念梁老留下的包袱里头除了那本《皓首经》,便无他物。不由地心中一惊讶,难道宁勋要对眼前这人用毒?
狄秋这时亦是费解,可再继续劝来,宁勋也只是充耳不闻,一股脑地将心思放在了梁老的《皓首经》上。不多时,便指着书上一行字道:“有了,这毒教他服下,由不得他不老实!”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狄秋更是抢过那《皓首经》在手,仔细查阅了一番。只见上面写着:断肠草,天然毒物,熬之入腹须臾至死。若配有风灵草,可减其毒性,至腹泻通塞,解淤化脓,为本草医药多用偏方。然其用量考究,少之则难有医用之效,多之则累有毒性伤人根本。
“这书你们是从何得来的?竟记述如此详尽!”狄秋不禁赞叹道。
宁勋与吕杏儿闻言皆是捂嘴一笑,将梁老一事一一说了给狄秋去听。言罢,又怕他不答应用这法子,道:“狄大哥,这毒恰用得当,伤不了他的性命。只要解药在我们手里,纵然放他回去,这人也断不敢透露我们的踪迹。到时候,我们再一起逃走,岂不万无一失了吗?”
狄秋沉吟片刻,暗自思忖,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便道:“那到时候解药可还是要给他留下,横竖不要伤及性命。”
“那是自然。”宁勋见狄秋答应,忙不迭地点头道。说罢,连忙转身出去寻那断肠草与风灵草。
好在,这两种草并不难寻,又因其本身就有毒性无人采摘,不多时宁勋就找来了许多。
而刘家辉不识毒性,只认得眼前这两种草药皆是要命的毒物,顿时吓得哆嗦起来:“狄……狄秋,你竟然自甘下贱堕落到用毒!我师父说得不错,这雷火石不该落入你这样的人手里,当真是武林之祸!”
“呵……此物再毒,也毒不过你们的心肠,还是少些废话,安心受用吧。”狄秋冷冷道。
少时,宁勋便将两种毒草,按照《皓首经》上所述分量熬成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接着,一把捏住刘家辉的下巴,顺着他的喉咙给灌到了肚子里去。
直到灌完,刘家辉猛地呸了好几下,又是作呕吐状,但那毒药已经到了他肚子里去,便是吐得那样用力,也只是呕出了一滩涎水。
“别白费心机了,这毒入腹即生,就算你把胃吐出来也无济于事。”宁勋哼声道。
刘家辉连吐了几口唾沫,冲着狄秋怒目而视:“狄秋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