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虽然声音极为冷静,但是握紧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泄露出了她内心深处的愤怒。
其实那个孩子不是她的亲弟,两人之间总是有着血缘关系。
一想到原主记忆中那个懂事听话的孩子,这些年来在自己亲爹的屋檐下居住,每日每夜被继母毒打,她的心就揪起来的疼。
“这样,照片寄出去以后,肯定会在方中华的家里引起轩然大波,我们到时候趁乱调查你弟弟的情况。
如果他们家真有虐待孩子的嫌疑,而方中华又不肯放人,到时候咱们走司法程序。
只要证据充足,一定可以把你弟弟接出来的。”
刘天豪说完这句话,拿起茶几上的照片,转身就出了别墅大门。
眼下这件事情不能耽误,只有先踏出第一步,后面想要收拾方中华就容易得多,再者说方芸心已经发话。
那丫头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绝不会因为方中华是自己的爸爸,就对曾经恶狠狠伤害她的人心慈手软。
看她刚刚作出的两个决定,不仅头脑清楚,而且对于局势的判断极为明了。
这样处理能让伤害过她的方中华和李艳红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且最重要的是,还能一直居于后方,让人绝对不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一直以来被当做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突然之间露出了獠牙,对着自以为把她吃定,对她穷追不舍的猎人狠狠地反咬一口。
而且这一口下去,很有可能是致命的伤口,关键是对方还无法察觉。
“芸心,别紧张,我们要相信刘叔,以他办事的能力,方中华又自己不知检点,做出婚内出轨的事。
到时候照片一寄到他们各自的老婆老公手上,保准他们自己就窝里斗闹个天翻地覆,咱们安安心心的等着高考成绩,再顺便看个好戏。
要是他们互相咬得很,说不定赶在咱们上大学之前,这件事情就能尘埃落定。”
叶忆寒说话时,时不时地抬眼看一看方芸心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惹恼了她。
再怎么样,方中华也是她的爸爸。自己这样说方中华的坏话,谁知道那丫头会不会突然生起气来?
不过他这一段话说完,方芸心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只是扭过头来,对他脸上的小心翼翼大为不解。
“你说话用不着这么小心,方中华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这种垃圾人渣根本不配做我的爸爸。
你说他什么话,完全不用顾虑我的心情,因为我心里从没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他也不配。”
为了几十块钱亲手卖掉女儿,为了讨好宋丽珍,任由她随意殴打自己的亲生儿子。
如果是原主,依着她那优柔寡断的性子,对付起方中华来,可能会有一些犹豫。
在方芸心心里,方中华这样的爸爸,早就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自然不可能对她手下留情。
那原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些所谓的亲人,也不是她真正的亲人。这一点上,她看得比谁都透彻。但原主的思想和感情,还是多多少少能够影响到她。
要不是突然想起原主还有个弟弟,说不定一心只想搞事业的方芸心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又要上学,又要赚钱,还要学习新知识,更要忙着谈恋爱,话说她有时候真的忙不过来。
“他确实不配,你这么好的丫头,他居然都舍得低价卖掉。
而且还给你选了这么差的人家,在我看来,他完全没把你当人看,而且也没有一点眼光。
如果放在家里真的看不惯,非卖不可的话,怎么就没想到卖到我们家呢?
毕竟他住在平江市,我也住在平江市,两人住的地方相隔不远,何必要舍近求远把你卖到偏远的大北村去?”
叶忆寒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是5年前,方中华真的把方芸心卖到他家。
那时候对方芸心全然没有好感的他未必会同意这件事情。
所以即使方中华想卖,也不见得卖的出去,他这样说,无非是想逗一逗方芸心,让她开心开心。
而方芸心,则是满头黑线的看着笑的躺倒在沙发上的叶忆寒。这小子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5年前就把她卖到他们家,是想让他来他们家做童养媳吗?还是做他的好玩伴。
不过那时候的自己,也不是真的自己呀。那样唯唯诺诺,没有任何自主想法的丫头,如果叶忆寒遇见,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上她吗?
“你总说你喜欢我,可我想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方芸心觉得美丽的躯壳和完美的身材是属于原主的,只有身体里这个有趣的灵魂是属于她自己的。
她这个问题,差不多是个送命题,但叶忆寒并不知道。
因为他不知道方芸心是穿越过来的,更不知道原来这个身体原先并不属于她。
叶忆寒收起脸上的笑容,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她几眼,这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知道的,我家境不错,认识的女孩子也都是又有钱,又有修养,还长得好看的,即使我爸爸有意撮合,但我因为自己的病情,根本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愿。
所以你看到我的时候,其实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男孩子。我第一眼看到是被你的眼神吸引的。
骄傲自信,不卑不亢,还有你说话很有意思,后来更是发现你非常聪明。
不得不承认,我是被你那些小细节,那些方方面面一点点的吸引,之后原本对你的外貌无感的我,突然之间觉得你还挺好看的,后来又发现你身材也挺好的。
总之你身上有各种各样的优点,当然最吸引我的并不是你的外貌,而是你幽默的谈吐和聪明睿智的头脑。
这些都比你的外在更加吸引着我。直到现在我已经被你的人格魅力迷得走不动路了。”
叶忆寒拉过方芸心的手,有些羞涩的把头埋进她的怀里,脑袋在她胸口蹭了两下,该说的话,该做的表白已经结束,他顺带着占了一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