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菀猛地抬眸看向了陆雅玉随后眸色微微凉薄了几分淡淡道:“世子爷出征之时便没有来得及同家里人联系,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臣妇也是担心得很,不过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况且军国大计不是臣妇这种内宅妇人该干涉牵扯的,臣妇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什么世子爷的消息。”
陆雅玉之前脸上还端着的笑容却是一点点的消散了去,脸色渐渐变得整肃了起来,随后淡淡看着谢菀道:“谢菀,如今这里没有别的人,和本宫说几句实在话儿便是这般的犯难吗?”
谢菀的眉头微微一蹙,听着陆雅玉的语气便是晓得这个女人已经愤怒了去,不过她现在还是不确定她到底是想要得到些什么。
“臣妇不晓得娘娘的意思?”
“你放肆!!”突然哗啦一声,陆雅玉手中的杯子却是直接朝着谢菀的身上甩了过去,谢菀身上顿时淋漓一片,随后却是缓缓站了起来躬身立在了陆雅玉的面前,脸上的神情平静至极没有丝毫的异动。
谢菀躬身道:“臣妇不敢!臣妇是真的不晓得娘娘的心思!”
一边坐着的淳夫人却是淡淡道:“谢氏,娘娘如今有了身孕若是气出来一个好歹,你倒是担待不起来的。娘娘的意思很明白,你仔细听着便是。”
陆雅玉此时的脸上却是带着几分狰狞了,狠狠点着谢菀的面门冷冷道:“宫里头已经传了消息进来,便是陆卓的二十万青龙军被柔然骑兵困在了郓城,伤亡惨重,怕是这一战陆卓便是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京城很快就要南迁了,你又不是陆家的人霸着陆家的那一处地宫是何道理?还不快交出来!”
谢菀猛地抬眸看向了面前两个女人狰狞异常的脸,怪不得陆雅玉屏退了左右这般的逼迫她原来是为了那处地宫,为了玄铁令。
陆雅玉看着谢菀冷冷道:“人人都晓得这一遭陆卓带军上阵那便是一个寻死,他那般精明的人,自己的东西焉能不交给你保管,总不能带到了战场上被敌人拿去了不成?你此番若是拿出来,咱们陆家还能好好谋划一二,你若是再这么执迷不悟便是谁也救不了你!”
一边的淳夫人缓缓道:“菀儿,你最是个聪明人,你也晓得如今我们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管怎样现在娘娘怀了皇嗣,若是陆家的地宫交给了娘娘,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便多一分做到那个位置上的机会,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说呢?”
谢菀缓缓抬眸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贪婪的嘴脸,倒是一时间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是奇怪得很,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厚颜无耻的人,还真的将自己当成是可以高高在上欺压别人的主子了。
谢菀抬眸冷冷看着面前的陆雅玉,之前和他们虚与委蛇那便是还有点儿心劲儿陪着她们玩儿罢了,现在看来有些人不点拨一下倒也是不晓得自己到底是有几斤几两。
她的眸色也渐渐冷厉了下来,身子却是微微挺直了去看着陆雅玉道:“陆雅玉,你哥哥陆卓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儿,早在半年前皇上的身子已经因为过量服下那些道士们给的丹药而不行了。”
“谢菀!你疯了吧?你好大的胆子!”陆雅玉没想到谢菀居然胆子大到了这个地步,公然在宫里头说皇上的龙体欠安,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居然还是当着她的面儿说,还是在她的寝宫里说,她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谢菀冷冷笑道:“既如此,你总共才见了皇上几面,而且彼时皇上宠幸你的时候,已经是服用了很多导致出现幻觉的丹药,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陆雅玉顿时脸色惨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却是倒在了身后铺陈着华丽锦垫的软榻上,她顿时整张脸晕染着一抹惊恐之色。
一边的淳夫人也是紧张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坐不住了去,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底倒是挂着几分杀人灭口的狠辣。
谢菀却是镇定如常的看着陆雅玉道:“你哥哥陆卓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焉能这么快就被困住,怎么可能被轻易打败?你们恨了他那么久,仇视了他那么多年,应该是很了解他的。他既然能说出来这些话儿,在这宫里头也是安插着自己的眼线,天机门的情报也不是浪得虚名。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儿,我这边是清楚的,以后若是你们不烦着我,那些证据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去,也会带进了我的棺材里去,若是你们逼得我急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谢菀——死得起!”
“你!你这个疯子!!”陆雅玉狠狠咬着牙恨不得要扑上来将谢菀的喉咙咬碎了去,却被一边的淳夫人一把拽住。
淳夫人也是心头慌急的厉害,她冷冷看着谢菀道:“谢氏,你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今儿的事儿你给我烂在了肚子里,最好一个字儿都不要说出去,你晓得陆家出了事儿,你也得死,陆卓也别想活!”
“所以……”谢菀淡淡笑看着面前两个已经完全失态了的女人道:“大家才要井水不犯河水,况且这些日子我也是难受的很,赶明儿个需要去别院静养几天,娘娘有什么事儿也别急着召见我,况且现在世子爷胜负未定,你们倒是要对他存着几分信心才是,不然也着实的伤人心。若是娘娘没有什么事情,臣妇告辞了!”
谢菀说罢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陆雅玉几乎恨毒了谢菀,不想会出现这么一个下作玩意儿,难不成她的秘密已经被她察觉了还是她在诈她们母女两个。
她转过脸看向了淳夫人,声音微微带着几分颤抖,一边的淳夫人忙将陆雅玉扶着道:“雅玉,先别慌,那个女人素来刁钻阴险,保不准她根本就手头没有什么证据,怕是诈咱们的,你别怕!”
陆雅玉缓缓瘫倒在了软榻上却是眸色微微渗出了几分冷冽道:“罢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个道士不能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