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二字出口的瞬间，厅堂内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叶离的瞳孔几不可查地猛然收缩，周身气息瞬间绷紧。
虽然面上依旧竭力维持着平静，但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震惊和凛冽杀意，却未能完全逃过钱掌柜那双老辣的眼睛。
她千算万算，没料到对方竟然直接道破了她的身份！
钱掌柜勾唇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张青小友昨日在问丹堂，参加炼丹比试，拔得头筹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因此，今日见到极品聚灵丹，就留了个心眼！”
……
钱掌柜缓缓开口，算是解释。
话已至此，再否认已是徒劳，反而显得可笑。
叶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所有多余的情绪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冷冽的平静。
她抬起眼，目光如古井深潭，直视钱掌柜，坦然道：“不错，我正是张青。”
得到肯定的答复，钱掌柜眼中精光大盛，抚掌笑道：“好！痛快！张青小友果然是爽快人！”
依旧是恭维。
叶离看穿了钱掌柜的职业习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
“钱掌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便更该明白，你我之间，似乎并无多少可以合作的余地。”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锐利如刀，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我是问丹堂认定的炼丹师，你却代表丹霞阁麾下的瑞商宝行。两方势力是竞争关系，钱掌柜不会不知道吧？”
钱掌柜脸上带着一种圆滑的笑意。
“张青小友，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摇着头，语气带着一种过来人的世故，“这世上，哪有永远的朋友，又哪有永远的敌人？”
“问丹堂与丹霞阁是明争暗斗不假，但两派高层私下里的利益往来，默契勾结，又岂是外人所能知晓的？”
他踱步到窗边，望着楼下熙攘的人群，声音平淡却透着惊人的现实。
“你看这些人，谁又知道，哪个是正，哪个是邪？”
“所谓的立场，只是需求不同罢了！”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叶离，“我钱斌，说到底，只是个商人。”
“商人逐利，天经地义。”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问丹堂还是丹霞阁，只有能带来利益的伙伴，和不能带来利益的绊脚石。”
“我信奉的，从来都是‘和气生财’四个字。”
他摊了摊手，一副坦诚布公的模样，“更何况，我有求于张青小友！”
有求于她？
叶离蹙眉，还未开口，钱掌柜便紧接着问道：“张青小友，想必是要进入幽冥谷，参加不久后的炼丹大比吧？”
叶离心中不耐。
不知道是不是商人的习惯，这个钱掌柜说起话来，总喜欢绕弯子。
既然他已查清自己的身份，那参加炼丹大比几乎是明摆着的事。
她简洁地答道：“是。”
钱掌柜对叶离不耐，仿佛毫无所觉，压低了些声音，语气变得更为神秘：“那张青小友，可曾听说过一味药材，名为——九幽还魂草？”
“九幽还魂草？”
叶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摇了摇头，“未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