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猛地回过神，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都忘了去拉叶离的手。
他站直身体，仰着小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离，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结巴：“仙……仙子姐姐……你，太厉害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任何词语，能形容心中的激动，最后只能用力地攥紧拳头，脸蛋兴奋得通红，眼中满是闪烁的星星。
叶离看着他这副模样，唇角几不可查地微微弯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不必一直喊仙子姐姐，若是你愿意，便和妖妖他们一样，唤我一声叶离姐吧。”
小石头闻言，眼睛猛地一亮，仿佛得到了天大的认可。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将方才那点后怕和激动全都压下去，挺起小小的胸膛，声音响亮又带着无比的郑重，大声喊道：“叶离姐！”
这一声“叶离姐”，比之前所有的“仙子姐姐”都包含了更多的亲近与信赖。
叶离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算是回应。
下一刻，不等小石头再说什么，叶离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石头只觉眼前一花，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脚下的地面骤然远离。
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山谷中央一块平坦的巨石之上。
从这里望去，整个灵气氤氲的小山谷尽收眼底。
叶离松开手，站在他面前，山风拂动她的衣摆，发丝微扬。
她收敛了所有细微的表情，目光沉静地看向神色惊诧的小石头，开口问道：“小石头，你现在做好准备，成为修士了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小石头耳中，如同洪钟大吕，在他心间猛地敲响！
小石头浑身一震，脸上兴奋的红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猝不及防的郑重。
他怔怔地抬头，望着叶离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成为修士？
片刻的怔愣之后，小石头澄澈的眸子里，震惊迅速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他毫不犹豫，声音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叶离姐！我准备好了！”
他的眼神灼灼，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那写满了破釜沉舟般的决心。
叶离看着小石头坚毅的神色，心中微叹。
修道之人，如过江之鲫，能成就仙帝境界者，凤毛菱角，再往上的境界，便是她，都没有涉足过。
所以，她也不知道，帮助小石头是对还是错。
但愿，他不会后悔。
“你有此决心，甚好。但有些事，需提前告知于你。”
她目光扫过这灵气氤氲的山谷，继续道：“修士之路，并非坦途。其中杀伐、争夺，不可避免，比之凡俗世间，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一株灵草、一处洞府、一部功法，乃至一丝虚无缥缈的机缘，都可能引来生死相搏。”
“这条路，远比你想的更残酷。”
……
小石头听得认真，小拳头不自觉地攥紧，眼神却愈发坚定。
“叶离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后悔！”
不管怎么说，成为修士，至少有选择的权利。
而一个凡人，连选择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