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抬起头，看到是青禾。
小姑娘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嘴唇微微颤抖，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复杂至极的情绪。
有担忧、有气愤、有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求证。
“叶离姐！”
青禾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不像她自己的声音，“我……我有话想问你。”
叶离一怔。
这还是青禾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疏离和试探。
她微微蹙眉，转身，望向青禾。
此时，她才注意到少女稚嫩的脸颊上写满了苍白，一双嘴唇更是失去了血色，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叶离看着青禾那副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的模样，心头一紧，也顾不得手中的药材了。
她放下东西，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忧：“青禾？你怎么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刚才被吓到了？”
“还是受伤了？”
……
她下意识地想去探探青禾的额头，却被青禾微微侧头躲开了。
青禾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稳住颤抖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旁边正在闭目调息的妖妖，低声道：“能……能出去说吗？”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还有一种叶离从未见过的、沉重的决绝。
叶离的心沉得更厉害了。
她意识到青禾要问的绝不仅仅是受惊吓那么简单。
看着少女那异常凝重和苍白的脸色，她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好。”
她率先转身，轻轻推开破旧的祠堂门，走了出去。
青禾紧紧抱着嘟嘟，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祠堂外，荒草丛生，微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和呜咽般的声响，更添了几分凄清。
叶离在一处相对完整的断墙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跟出来的青禾，柔声道：“好了，这里没人了。你想问我什么？”
她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
青禾抬起头，月光照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
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用那种破碎的声音问道。
“叶离姐，你告诉我，师兄他……”
后面那几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顿了片刻，她咽了一口气，沉声道：“还活着吗？”
微风吹起两人的衣袂，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叶离看着青禾那双眼睛，所有的隐瞒和说辞，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知道，瞒不住了。
叶离看着青禾那双盈满绝望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艰难地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
肯定的答案，如同最终判决，轰然落下。
青禾整个人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放大，里面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彩瞬间熄灭了，变得空洞无比。
她直直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所有的表情都从脸上褪去，只剩下一种死寂的灰白。
嘟嘟不安地在她怀里蹭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青禾？”
叶离被她这副模样吓坏了，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你没事吧？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