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沙发半个月前才让人送来的，说换就换，啧啧，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就是壕！”
朱力安的设计确实不错，经他打磨的沙发早已成了上层社会的宠儿。不过这几年他很少再亲自操刀了，顾司年还能搞到，看来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她瞥了眼那抬出去的沙发，确实是出自朱力安的手笔，不过看起来很新啊，为啥要换掉？她马上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哼，有本事做那档子事，还有脸嫌弃沙发脏了！
“他是不是经常换沙发？”
冷不丁这样问，白依依确实花了几秒时间来回想。
好像，似乎，以前也没有过。
她正开口想回答，史凤如的声音却传来：“依依，我昨日让你准备的备用音频文件打包好了没有？”
白依依瞬间回神，她马上“诶”了声朝史凤如奔过去。
“史姐，都打包好了，我下午直接带去现场。”
白依依没回答完的下文，玄雅便自行默认是的。
经常换沙发？怕是“脏”一次就换一次吧。
哼，就说了，顾司年就是个渣渣！
她淡淡瞥了眼总裁办公室，然而里边却空荡荡的没有人。
沙发搬走后，办公室安静下来，格子间只传来敲击键盘的嗒嗒声，还有销售部那边此起彼伏的电话声。
对于今晚的集团答谢宴，史凤如特别紧张，刚上班就喊了行政部所有人开会。
什么迎宾区、签到台、宴厅摆设、宣传物料打包运送，音视频设备等等，事无巨细全都过了一遍。搞得整个部门都紧张兮兮的，好像是头一次操持这活动似的。
事实上，集团每年年中都会举办客户答谢宴，主导是公关部的同事，行政部负责会议现场的协调工作。只是史凤如是个谨慎型的人，即使年年重复，她每次都如临大敌，非得将大家整的筋疲力尽。
玄雅坐在会议室角落做会议记录，记着记着她便放下了笔。因为她发现史凤如好像有些混乱，重复来重复去的，诸如麦克风的传递和收回都要强调好几遍。
这是将大家当成幼儿园的小朋友了吧？
是也不奇怪，听依依说过，史凤如有个正在上幼儿园的女儿，十分软萌可爱。想来是工作生活分不清了。
这样大型的对外宴会，作为新人的玄雅只有打杂的份，她被抓去签到台协助。饶是如此，她也被史凤如抓起问了好几遍：“听没明白了没有？晓得了不？有什么问题？”
玄雅实在无语，原本混入行政部只是因为方便而已。行政部要服务集团上下，可以跟各个部门打交道，又有不少外勤机会，这样方便她查探。
没想到遇到这么个领导，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去人力资源部了，当个被人时刻提防的HR也不错呀！为什么非得在这听唐僧碎碎念？
史凤如确实很紧张，她指望着通过这次答谢宴晋升为行政总监呢！这如何让她不紧张？
三十八岁的史凤如长着一张宽饼脸，细小的单眼皮眼睛上戴着副金框眼镜，这稍微拉升了点她的气质。只是那头像方便面一样的卷发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加上她喜欢穿老式长裙，就给人一股慈祥大妈的既视感。
玄雅觉得自己能进来集团，多半是因为故意扮土扮丑，在史凤如这边加了点印象分。
夏天天气热，会议室挤满了人。只有史凤如一个人唾沫横飞地在核对全流程，热的她是满头大汗。汗一出来，那本就涂的不均匀的粉底刷刷往下掉，活像干裂掉粉的白墙。
其实也才三十八岁，怎么就活成了老妈子的形象？
开了几次会后，玄雅终于明白了。
这女人太操心了！
就拿这次答谢宴来说，她操心到签字笔的数量都要亲自数过才放心。
就像昨天玄雅被派去现场监控设备，调试好后又辛苦拉回来，下午还得送过去现场一样。这不是纯粹找事干吗？
跟了她大半个月，玄雅总结了：此母亲，哦，不，是此副总监擅长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还是极度复杂化！
直到每一个细节都再次敲妥，连礼仪端盘的数量都确认好，史凤如才结束会议。
“好了！辛苦大家！下午我们按计划表分批出发到现场。加油！加油！一定能行的！”史凤如最后充满斗志地鼓励道。
然而，现场只传来稀稀拉拉附和的声音，不少人已趁机离开返回卡座。
九点进去会议室，出来十点半，玄雅有种荒废光阴的感觉。她叹了口气往卡座走去。
行政部在前台后面，作为新人，她的位置就在靠近过道那排卡座。是的，稍微有人走过，那显示屏就一览无余，一丁点儿隐私都没有。
她屁股刚挨着板凳，就被白依依的夺命连环call轰下了楼。说是销售部新中了个大单，请全办公室的人喝奶茶。她一个人拎不过来，只能求助玄雅了。
白依依是六十楼的前台，是玄雅面试入职接触第一人。两个人关系还算不错，这半个月跟着这个小前台混，倒也是得到了不少信息。
去到欢茶，白依依已经打包好了所有奶茶。
六十楼层统共有九十人，九十杯奶茶全都要她们扛上楼。
“你确定这些都要搬上去？”玄雅挑了挑眉问白依依。
白依依无奈点了点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汪着水，“雅雅，我也不想的，但是美美说她们下午都去宴会现场了，这庆功奶茶得早上喝。”
白依依长相甜美，典型的邻家女孩模样，那声音又特别软糯，跟某个女明星的娃娃音一模一样。
就这么可怜了下，玄雅的心瞬间就软了，她叹了口气说道：“我看只能走两趟了。”
“嗯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白依依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拎奶茶倒是比她给力。
大热天的，走了两趟，两个人热的是满头大汗。
最后一趟剩下的奶茶不多，相对比较轻松。坐电梯的时候，玄雅才问白依依：“销售部都有喝奶茶的习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