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幕君临随着老头又去到石墓,先是去了停放石棺的那个内室,取了两样东西,然后才带着幕君临去到那件阴森恐怖的蛊室。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不过幕君临还是跟着老头快步走了进去,擦亮了烛火,幕君临并没有看到那条蛇,他四处张望,却都不见踪影。
“不用看了,它不在这里,你来这里躺下。”
幕君临一听那蛇不在,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那蛇,他就浑身一股紧张的感觉,特别是那蛇眼看着自己时候,分外诡异。
他安静的躺下,好奇的看着老头不停的把一种植物摆在自己四周,然后拿出一排银针。
“我要把你全身的穴道封起来,待会蛊虫异动的时候会很痛苦,一定要忍住并且要保持清醒,否则以你这个时候的身体这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一定要记住。”
“我知道了,师父。”
老头不再说话,先是倒了一碗药汁让他喝下,然后让他脱掉外衣继续躺下去,老头开始扎针,虽然隔着一层衣物,老头却下手如电,很快所有的穴道被他封住。
幕君临觉得除了神志清明其他的感官都变得模糊起来,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老头一脸慎重的看着他,好像有些迟疑。
“我没事,师父,你不用担心。”
幕君临话音刚落,感觉整个身体突然一下变的很冷,一股疼痛迅速在身体内蔓延,到最后,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痛,那种疼痛就好像身体里面有无数的虫子噬咬自己的血肉和筋骨。
他拼命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可是太痛了,他连让自己卷缩起来都做不到,只能那样静静的躺着浑身本能的止不住的颤抖,呼吸急促的一声快过一声,感觉特别痛苦难受。
突然,他看见静尘慢慢的向着他走过来,蹲坐在他的旁边,幕君临挣扎着把手伸过去,被她轻轻的握住,她在微笑,嘴里在说着什么,可是幕君临听不清,他有些着急,嘴里喊着她的名字。
“坚持住,君临,我在你旁边,一定要坚持住,为了我,为了你爹娘好吗?”
幕君临点点头,紧紧的抓住冷静尘的手,浑身还是痛的止不住的颤抖着,可是,因为有她在,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只是心口的位置烦躁欲呕,好像有什么蠢蠢欲动,心都似乎要膨胀爆裂开来,幕君临微微的张着嘴,嘴唇变的青紫,呼吸变的艰难。他突然呛咳两声,喷出一口血来,血迹喷洒的胸前中衣到处都是。
幕君临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嘴边擦拭,他睁开眼,看见冷静尘有些焦急的坐在旁边,似乎很担心自己,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想要告诉她自己没事。只是痛而已,自己可以忍受。
旁边的老头满脸严肃也在不停地忙碌着,他把木柜上的坛子打开,抓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割开自己的手腕接了半碗血,然后迅速给幕君临喝下去,然后坐在一边,拿着一只短笛吹起来,曲调怪异,高低起伏,没有什么旋律,却有一种奇异的宁静的力量。
所有的疼痛像无休无止一样一直存在,幕君临感觉自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也越来越疲倦,虽然心里一直叫着自己清醒下去,坚持下去,但是脑袋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轻,神智也慢慢模糊下去。
“君临,君临,不能睡,睁开眼睛,快睁开眼睛。”
冷静尘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大声的喊着,声音凄厉带着恐惧和害怕,甚至慢慢的有了哭音。
幕君临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但是他太累了,这时候他感觉一股冰凉的东西绕到了他的身边,让他感觉到一股凉意,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感觉到自己手臂好像被什么轻轻的咬了一下,心口处的那股躁动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然后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笛子发出的声音,声音很奇怪,听了却让他感觉内心平静,身体上的痛苦也慢慢的减少了下来。
旁边的香已经燃烧到了尽头,老头慢慢放下手中的笛子,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松了一口气,他走到幕君临身边,跪下慢慢俯下身子,嘴里说了一串奇怪的苗语。
伏在幕君临身上的那条蛇缓缓的爬开爬上神台蜿蜒盘旋在那里,一只眼睛发着墨绿色的光,望了幕君临一眼,慢慢伏下身子睡起觉来。
老头把幕君临身上的银针全部拔下,看着幕君临汗水淋漓苍白虚弱的脸,露出一个笑容。
“臭小子,不错,坚持下来了。”
幕君临艰难的看看四周,声音微弱,刚才的疼痛折磨已经让他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师父,静尘呢?我刚刚还看到她在这里。”
“她不在,那是你的幻觉,为师给你喝的药里面有幻蛊,可以让你快要昏睡的时候产生幻觉见到你牵挂的人,这样才可以让你坚持下去。”
幕君临有些失望,“原来是这样,那刚才那冰凉凉的贴着我的东西是什么,好像还咬了我一下,让我感觉疼痛减轻了很多。”
他的目光随着老头转向木柜,一下看到盘踞在那里的鲜红的巨蛇,幕君临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感觉自己浑身的皮肤一下又战栗起来了,那蛇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仿佛知道自己在被他们关注。
“蛇是我们蛊苗的灵物,几乎每个蛊师都会有一条这样的蛇,供奉它,受它保护,你不要怕它,刚才如果不是它,也许你就坚持不下去了,要知道,蛇灵不是对谁都会保护的。”
“你身上的情香蛊就怕它,这也是你每次看到蛇灵感觉恐惧的原因,毕竟情香蛊和你同体,有些感受是可以相互影响的。”
幕君临听他这样一说,真的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过想想自己身上的情香蛊,也就觉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他看看那条蛇,觉得似乎慢慢也变得可爱一些了。
“谢谢你啦,蛇大哥。”幕君临慢慢站起来笑着对着蛇说,
那条灵蛇慢慢吐着芯子,头左右摇晃着,竟然还像是在回应他说的话。幕君临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看看蛇,看看自己的师父。
“看什么看,臭小子,恭敬一点。”
然后自己恭敬的把所有的坛子归位,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收好,然后走了出去,幕君临赶紧跟着后面,走了好远仿佛还感觉到那蛇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