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衣角一滴一滴的流在地上,蜿蜒成一朵朵红色的血花,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一团团模糊的黑影,杨俊武拿着剑歪坐在农户院子的门口。
一张脸已经白得像纸一样,衬得嘴角的血迹更加殷红,他把剑牢牢的缚在手上,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和他对持的两个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现在拼的就是意志和耐力了,每一次的进攻虽然会在对方身上留下伤痕,可是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对方简直就是以命易命的打法。
明明看着已经伤重的恨不得倒下去,却能在每一次的进攻中敏捷锐利的出击,让人看不透实力反而不敢贸然出手。
两个黑衣人对看一眼,眼神里都有一丝焦虑,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现在拼死一搏,两个人对一个人,自己这方始终胜算大一些。
这样一想,两个人互点一下头,同时出击,一个直攻上盘,一个只取下盘,两人合作,剑势所到之处所有生路全部封死。
杨俊武坐在那里,凝神闭气,感受到剑势所在,知道自己只能往后退才能同时躲开两人的攻击,只是,只要一退,越过了这道门的防线,就等于把二丫和石头暴露在了危险之下。
杨俊武身体往后一倒,长剑出手,挡住上方的攻击,然后一个侧翻,险险躲开另一个人的攻击,手里的剑继续出手,用力划开,剑气锋利,只听到一声闷哼,其中一人堪堪倒地。
经过这番动作,杨俊武眼睛昏花的更加厉害,他知道自己失血过多,气力不继,坚持不了多久。
他扶着门墩慢慢一点点的站起来,手里一片滑腻,所到之处,全是血的印记,呼吸越来也困难,头脑也越来越也不清醒,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慢慢滑了下去。
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好像听到门主叫他的声音,心一下子松了下来。这下好了,二丫和石头得救了,自己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冷静尘赶到的时候看到阿武浑身的血迹,心里怒不可抑,上前几下杀了那两个黑衣人。
幕君临急忙过去扶住阿武,触手滑腻,让阿武靠在自己身上,两人接触到的位置,自己的衣服全部沾染上一片一片的血迹,似乎还在慢慢蔓延。
“阿武,阿武.....”
幕君临急切的叫着,感受到阿武的气息微弱,赶紧把怀里的药瓶拿出来给他服了两颗,冷静尘过来查看了一下,眉头紧皱,迅速点了几处穴道止血。
杨俊武微微睁开眼睛,用手吃力的指了指院子里面,微弱的说了两个字“二丫”便又晕了过去。
冷静尘几步跑进院子,轻喊了两声,就听到二丫在一片杂物后面应声,搬开所有的东西,看见二丫和石头缩在一个水缸的后面,眼里满满的都是惊慌和害怕。
“没事了,二丫,”
她用力搬开水缸,二丫才得以出来,便往外跑去,冷静尘抱起石头,跟着走了出来。
二丫看到阿武手上脸上,还有黑衣上还在往下滴落的血迹,吓得一下子哭了出来。
“杨俊武,杨俊武...你醒醒。”
“二丫,不要哭,我们要赶紧把阿武送去救治,静尘,阿武失血过多,坚持不了多久的。”
冷静尘迅速向空中发出信号,然后托着阿武,向一个地方走去,冷静尘拉着二丫和石头跟在后面。
冷静尘有些后悔这次没有多带些人手,自己明明知道唐哲的事肯定会带来后续的麻烦,竟然还如此大意。
她想到杏花巷的那个老头,老头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医术高明,现在贤王的人肯定还会找他们,干脆先躲到那里去,这样,阿武也可以得到救治。
几个人走到巷子深处,冷静尘直接推门进去,把阿武往床上一放,屋里没人,看样子老头出去了,幕君临走到放置药草的地方,快速配好交给二丫,让她去熬制汤药。
二丫拿过草药,擦干脸上的眼泪,看了下小石头,想到他还太小不适宜看到那么多血腥,把他一起带上熬药去了。
“我先去找那老头,你先给阿武看下伤口。”
冷静尘交代一句,看到幕君临的脸色也是苍白一片,想到他也是重伤未愈,有一些担心。
“君临,你的伤口还好吗?”
幕君临抚了抚肩头笑笑,“没事,本来就已经快好了,你赶紧去,一定要小心。”
冷静尘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幕君临拿水洗净双手,拿了一把剪刀迅速剪开阿武的衣服,拭目惊心的伤口全部暴露在空气里,还在缓缓留着鲜血。
幕君临深吸一口气,可以想象到当时阿武一个人面对五个人的攻击有多危险,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苦苦坚持那么长时间。
他小心的一点点擦干血迹,对伤口进行敷药包扎,这时候他才庆幸当初大哥逼着他在药堂学习了一段时间,让自己对药物和伤口的包扎比较熟悉。
他探了一下阿武的脉,还是十分微弱,幕君临知道阿武失血过多,伤势也过重,以自己这点根本称不上医术的医术想要救活阿武是不可能的。只是希望静尘赶紧找回那个大夫。
给阿武盖上棉被,他慢慢坐下,掀开自己的中衣,里面隐隐有血迹透了出来。
他不由苦笑,好像最近老是在受伤,总是要人保护,还让人担心,看来自己真的需要好好学习一下武功了,他想要保护静尘和身边的人,而不是处处需要静尘的保护。
他很快把肩上的伤口上好药包扎好,不想让二丫和静尘看见,免得他们又要担心,不过还好,伤口只是有一点点裂开,出血也很少,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幕君临坐在那里,想到紫衣人说的话,心里有些担心唐哲,希望他不会被那些人找到,比较棘手的就是如果那些人不放弃,唐大哥他们一家就不会安全。
他想到了父亲,唐大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不可能束手旁观,也许父亲可以帮助他摆脱那些人,不过这样又会把父亲拖入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事件中,当年父亲好不容易才全身而退,难道,现在又要他掺和进去,这样,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