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城并不大,府里所有的人在各个地方寻找,几个小时后都表示没有幕君临的踪迹,水静萸和小单也寻找未果,回到府里,小单流着眼泪扑通一声跪在大厅中间,
“夫人,是我的错,是我要拉着公子出府的,我没想到...没想到公子会不见。”
小单一边说一边哭着,心里担心极了,要是公子真的出事了,该怎么办?他好害怕。
严雪柔很是生气,这个小单总是仗着君临脾气好,目无规矩,老是闯祸,却屡错屡犯,如果不狠狠教训下看来是不会吸取教训的。
“你从小跟着君临,总是随着他在外面胡作非为,我看你都分不清尊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今天,如果不教训下你,你不会长记性,来人,给我鞭笞五十。”
严雪柔大声的命令着,旁边站着的幕君城微微皱了下眉,
“娘,现在不是计较谁对谁错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君临。”
“我知道你又要为他说话,如果不是你和君临如此纵容,他怎么可能这样任性妄为,主子身体有恙,还鼓动他出府。”
严雪柔站起来走到小单身边,“你自己说,你认不认罚?”
“小单甘愿认罚,大公子,是我的错,没有听你的话,还带着公子出门,是我错了。”
小单伏在地上,也恨不得打自己一顿,他抽抽噎噎的哭着,肩膀不停的颤动,水静萸微微上前一步。
“请夫人息怒,发生这件事谁都没有想到,我想君临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还请夫人放过小单吧。”
严雪柔见水静萸站出来求情,面色不由柔和了一些,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单,
“既然水姑娘为你求情,那就从轻发落,鞭笞二十下作为惩戒,只是要你记住,你是下人,不可乱了规矩。”
小单点点头,“谢夫人,谢水姑娘。”
水静萸见事已至此,小单免不了这二十鞭的惩罚,微微叹了口气,走回边上,不再言语。
鞭子一下一下狠狠的唰在小单背上,他伏着身子一下一下颤抖着,小声呜咽着,他也才十几岁的年龄,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疼痛,不过几鞭,已经痛得脸色像纸一样,微微打着颤像要晕过去一样。
水静萸已经不忍细看,像这样大户人家的诸多规矩,惩罚手段,让她有些些微词,只可惜这是别人的地方,自己不能太过干涉。
幕君临和冷静尘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小单的惨状,他焦急的喊一声“住手”一把推开了正在挥舞鞭子的下人。
看到严雪柔脸色生气的站在一旁,连忙跪下。
“娘,对不起,这不是小单的错,请不要责罚他。”
严雪柔看到他出现,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更加生气。
“你知道不知道,为了你一个人,府里全部人手出去,满城寻找,而且你爹已经去了官府,去央请他们前去寻你,你还要连累多少人为的你奔波劳累?”
“对不起,娘,真的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幕君临跪在那里,看地上小单瘦弱的身子蜷缩在那里,嘴里还在小声喊着公子,心里难受极了。
“娘,你放了小单吧,不是他的错,是我要出去的,我只是好久没有出府,所以想让小单陪我出去逛一下,真的不是他的错。”
“就是你这样纵容他,你大哥也对着你们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才老是闯祸,今天不惩罚他,他下次还会再犯,现在你为他求情也没用,今天必须让他知道教训。”
严雪柔一挥手,旁边的奴仆举起手上的鞭子,又向小单打去,幕君临上前一挡,一鞭打在他的身上,
“娘,你要打就打我吧,错的是我。”
幕君临直直的跪在小单旁边,不再苦苦哀求,面色平静的看着严雪柔,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倔强,心里却是真的难受,以前娘最心软了,从来舍不得惩罚任何人,总是面慈心善,对每个人都很好,可是现在......
严雪柔看着他的样子,还有眼里的倔强,怒气横生,手指都在发颤,
“亏你还叫我一声娘,我真是受不起,好,既然你要替他担着,那就担着吧。”
说完眼睛一扫,大声呵斥执鞭的下人,“给我打。”
那人被蹬的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鞭子就挥出去了。
幕君临闭着眼睛跪在那里,却没有预期中的疼痛,睁开眼一看,却是冷静尘站在自己身边,手里牢牢拽着那只鞭子,手上的血迹已经晕染开来,看来是原本烫伤的位置又添新伤。
“静尘,你.....”
幕君临很快站起来托着冷静尘的手,看着上面的鲜血,心疼极了。冷静尘摇摇头,看着母亲。
“娘,够了,君临已经回来了,大家都很累了,就不要罚了好不好?已经晚了,让大哥扶你去休息一下。”
严雪柔惊疑的站在那里,看了看她的手,不愿离去,幕君城上前搀住她,
“娘,走吧,静尘等会会来看你的。”
看着严雪柔在幕君城的搀扶下离去,几个下人赶紧搀起小单随着水静萸去到药堂疗伤,厅堂里只剩下幕君临和冷静尘站在那里。
幕君临低着头,看着冷静尘的手,看着她为了自己再次受伤,心里难过极了。
“静尘,好像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老是在受伤,老是在难过呢。”
“没有,不是.....”冷静尘听他那样一说,着急的想要说话,却被幕君临低低的打断。
他的语气低微,却分明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不要再为我受伤,也不要再为我流泪,静尘,因为.....我赔不起,你知道吗?”
当那句赔不起到达耳朵的瞬间,冷静尘分明感觉有一滴眼泪滚烫的滴落在自己的手上,烫的她的心都痛了,痛的撕心裂肺。
看着幕君临头也不回的走了,冷静尘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忍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