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兄弟,二丫,你们都没事吧?”
唐哲一上来就关切的问着,幕君临微笑的摇摇头,让他放心。
“这个地方已经不宜久留,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其他人呢?”幕君临听到唐哲的话,想到其他十几户人家。
可是等他看到唐哲的表情一瞬间就明白了,哪里还有其他人,整个山寨活着的也就只剩他们几个了,要不是那几个黑衣人的帮忙,也许连他们也幸免不了。
幕君临心里想着那些平日相处融洽的人们一转眼就命丧刀下,心里一下感觉很难过。
唐哲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声音沉重,带着重负的压抑。
这样一个充满鲜花果香和淳朴民风的世外桃源在一夕之间只剩下血腥死亡和一片的死寂,怎么可能让人不难过和心痛。
他们往山下走去,山里很黑,又不能把火把点着,因为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在秘密的等待着发现他们杀死他们。
唐哲把小石头抱在怀里,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前行着,天色渐渐亮了,在后山的出口处又发现了两个黑衣人的尸体,看来应该是之前那些暗中帮助他们的人干的。
只是这些人是谁连唐哲也不清楚,但他知道,还有更多的危险和杀戮在前面等着他们。
看着慢慢升起的朝阳,幕君临和唐哲对望一眼,幕君临这才发现唐哲的身上受了伤,血迹晕染了很大一块,看起来伤的不轻。
几个人赶紧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先给唐哲处理包扎伤口,两个孩子跟着大人一夜奔波,也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唐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去到另外一个房间,幕君临给唐哲慢慢的清理伤口。
“唐大哥,那些人还会再追来吗?”
“会的,不杀死我他们不会安心的,我躲在山寨里这么多年,没想到到了这时候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这说起来话长,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年了。”
唐哲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和担忧,仿佛回忆起了以前的那些事情。“这件事连累了你,我知道您也好奇原因,我慢慢告诉你。”唐哲靠在床头,慢慢讲起那些过往。
“二十年前,太子和贤王两党之争很是残酷,那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时代,太子被陷害离宫四年。
“在这四年之间,贤王党派派出一波又一波的暗杀行动从来没有停止过,却都均告失败,而我,还有我的哥哥都是贤王手下培养的死士。”
“只不过,我是直接参与暗杀活动,而我大哥却是潜伏在太子四周伺机行动。”
说到这里,唐哲叹了口气,
“我兄弟二人自小就被送到贤王手下调教训练,我们这些人就好像影子一样生活在黑暗里,只是接受残酷的训练和非人的生活,谁又知道,其实我们也是高官之子,只不过已经被作为笼络人心的筹码和工具。”
幕君临安静地听着,仿佛也可以感觉到唐哲内心的苦涩,他慢慢在包扎好的地方打了一个结,用剪刀减去多余的布条。
“到最后,贤王的计划还是失败,太子回到朝堂做了帝王,开始对反对势力一一清缴,他知道贤王背后的小动作,却并不直接对付他,只是慢慢消减他背后的所有势力和力量。
“而我们,却成了刀下的替罪羔羊,我大哥因为爱上一个女人自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还连累了整个死士组织,108条人命全部成为刀下亡魂,除了我诈死逃脱。”
说到这里,唐哲仿佛沉浸在过去的那些惨烈往事中,久久没有回神。幕君临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追杀你,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多年,还有那些想杀你的人是谁?”
“像他们那种帝王家的人都是生性多疑,肯定早就发现我还没有死,而要杀我的人据我推论应该是贤王的人,因为目前我是唯一一个可以置他于死地的证据,他一定很想把我这个证据毁掉。”
“可是为什么那时候皇上不利用这点直接杀了贤王?”
唐哲看着提问的幕君临,慢慢说了一句话,“君心难测,而且此一时彼一时呀。”
说完他就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心事重重,闭着眼睛的样子疲惫不堪,仿佛回忆那场二十多年前的那场争斗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幕君临也不再问下去,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他也知道有些事说出来并不容易,唐哲需要休息,静静地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慢慢走到窗口坐下,拿出身上的短剑,摸摸以前挂着剑穗的位置,心里感觉空空的。
他想起静尘的话,静尘曾经说过他不了解她的世界,在她的世界不杀人就会被别人杀死的话,现在他终于理解了,想到昨晚亲手杀掉的那个黑衣人,杀死他非他所愿,可是.....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太天真太单纯了,有些时候杀人真的不是对和错,正和邪可以说的清楚的,也许只是被逼,被逼着杀人或者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