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宋玉绰继续又看了看那套房子,还是不想放弃。
虽然这套房子晦气名声也不好,但是他便宜且大,而且便宜且近。
论通勤时间不到五分钟对现代人的诱惑力。
反正宋玉绰受不了,她发自内心的想把这套房子拿下。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身旁恰有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他或许心里会介意这个东西,毕竟先前自己看着,他似乎也挺在乎什么晦气之类的,于是又耐心的问了一句。
“相公,你觉得呢,如果是你觉得这套房子不好咱们就不要了,总归再看看别的就是。”
谢长安沉默了一瞬,果然点头。
他怕宋玉绰觉得自己多事,又补了一句,“倒不是在意这房子晦气不晦气,而是咱们是开酒楼的,若是让外头人知道咱们家买了一套这样的房子——即使是租也不好听。”
他的考虑十分有道理,宋玉绰想了想,索性也不再纠结这些,他们又不是以前穷的,一分钱掰成两分的花,现在家里还算是富裕,也就没必要非得选一套便宜的房子而不顾及其他价值了。
转头客气的请牙人再帮自己另寻一套再看看。
牙人自然不会不满,反倒是笑着,表现出早有预料的神色。
一边走一边看了眼谢长安,他不由得笑着夸赞,“娘子真是好福气,我随人看房这么多年,没少见到有夫妻一起出门看房,那些做男人的多半都是闲着站在一旁。少有像郎君这样随着妻子一起慢慢的一间一间看过来的。”
宋玉绰不由得一笑,看了一眼谢长安,轻柔的说道,“他的确是极好的人。”
牙人又笑了笑也就不再说了,带着两人一起去了下一处房产。
这个二进小院比刚才的小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是位置很好,前面又能做档口,若是他们酒楼不做了,这边也可以单独再开一个小店。
宋玉绰蓦然想起自己夫妇,刚才好像谈论过相关于他们现在是在和人合作,相当于寄人篱下的事情。
她不由的又看了一眼牙人。
果然是个妙人,不愧是这城中最有名的牙人,观察力,洞悉力,细微至此。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起了来往之心。
将这些房子看了个遍,却也始终没看到什么喜欢的房子。
牙人直接把册子交给了他们两个,任凭他们一起仔细的甄选想要的房子,两人果然很快就看到了,在另一处接口上,一套两进两出的小院院落不大,而且格局也很好,除了没有给他们介绍之外似乎没有缺点.
二人不由得指着这一处向牙人询问.
牙人笑着说道,“这套房子好归好,只是跟你们先前那套一样,也是名气不太好,先前是一家子四五口人一起住着,是后来那家当家的男人,不知为何和妻子起了口角,被妻子打死了,房子就莫名的空了下来。”
“如今这家里只余下一个小老太太守着你们,若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就去瞧瞧,其实房型极好,但是名气不好。”
京城居大不易,说白了能在这时候在京城里平白多出一套物美价廉的房子,还能接受他们是做吃食生意的,本身就不多。
“这套它的优势就是极便宜,别的房子一套一二百两也就能租个几年,但这套那家的老太太说了,只180两不讲价,二进二出小院,在京城正阳街上,不是拐角光明正大的一处,绝对是比先前咱们看的其他那几套都还要来的好。”
正阳街在京城的地位不言而喻,只听这个名字就能听出来,这肯定是极好的位置。
而在这种位置上的房子不是大几百两拿不下来的,这么一算也的确是好。
写长安之前犹豫是由于他们家在这样的街上租房子,实在不合算,如今却不得不说明他心里也有些意动,夫妻两个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谢长安轻轻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正阳街上那间房安静的矗立着,两人只是靠近,都感觉到了一股子难言喻的脊背发麻的错觉。
门“嘎吱”的一下开了。
一个驼背老太太的脸飞快的闪出来,警惕的扫了三人一眼之后,转身让他们进来。
她一边进去,嘴里一边咕哝,“又来人又来人,来了又不买,每每都是在故意逗、弄旁人!”
牙人陪笑,转向夫妻二人,“老太太那事之后就……”
他指了指脑袋的方向,老太太径直的背着手往前走,也没察觉他的动作,只是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谢长安已有退意,他不想让妻子在这样阴暗的环境里生活。
但宋玉绰不说走他就没提,而是静静的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这就是我那儿媳妇弄死我儿子的地方。”老太太忽然在一处停下,那是一个水井。
原本的水井早已被填平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青砖台,显现着这里曾经是一汪清泉。
宋玉绰轻轻皱眉,老太太阴沉的笑了起来。
“我那儿媳妇就是个下贱货。活该死了去了,只可惜我那年轻力壮的儿子,不过是在外头讨了个小的,带回来,就叫媳妇拿个铁锹,一下一下打死了!”
她咧了咧嘴,仅仅只是走上这几步,就已经累的不行,喘、息着坐在树下,眼神说不出的痛苦和恍惚。
事情当然不会如他所说的这么简单,在那里也一定有许多的曲折,比如那男人带着小的回来,是不是对原配打骂,是不是男人有了新人之后就对旧人不闻不问,任凭他饿肚子,这些其他人一定不知道。
有的只有老太太那冷漠的神色,和偶尔蹦出来的只言片语……
宋玉绰的目光轻轻落在了一处,那里长着一丛郁郁葱葱的玫瑰,鲜艳欲滴,娇艳的待人采摘。
院子里还有好几种其他的花卉,每一种都是长得极好看的,被主人侍弄的郁郁葱葱的,是分外茂盛。
“你儿媳妇把你儿子种在树下了吗?”她忽然转头笑了起来,牙人说了,老太太先前住在城郊,几乎不曾上京来。
若非儿子失踪,她如今还在郊区的房子里,有两个下人伺候着衣食起居,当她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