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下。
宋玉绰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击中了。
她没来由的红了脸,随即侧过头去压住高高扬起的嘴角,谢长安依然看着她,目光执着温柔。
半晌才听到女子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谢谢你,我很喜欢。”
两个人闹了个大红脸,一起回去。
到家时李氏夫妇还没走,见他们两个都红着脸,也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于是抓着小丫鬟一顿追问。
越桃小声的对他们说道,“您二位抱孙子有望了。”
这下一家人都高兴了起来,家里洋溢着欢喜的气氛,连路过的行人听着他们的欢笑,都会不由的被感染。
上元灯节结束,谢林夫妇也准备回乡去了。
谢长安不舍,但两人更惦记家乡的一些田地,因此还是拒绝了他的挽留。
送走了他们,李县令夫妇回了家。
关上门后,赵氏夫人才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一家子都是聪明人,小的是小狐狸,老的平时看着憨痴淳朴,实则却也是老谋深算。”
“夫人何出此言,我倒觉得他们一家子都不错,”李县令把衣裳挂起来,慢慢的回过头去说道。
赵氏夫人白了他一眼,眼神温柔一如既往,只是这次多了些许的嫌弃。
“如果不是聪明人,他们夫妇就会选择留在城里了,哪有城里不如乡下,这种说法无非是他们觉得远香近臭,在乡下离得远一些,一家人反倒能互相惦记着。和美自然,他们若是真进了城来住,且不说日子过不到一处去,到时候孩子们见了也必然要嫌的。既然如此,他们这样的选择就是最好。”
这说的倒也是,李县令满脸受教,“不愧是夫人,想的就是周到。”
天气依然寒凉,北地下了几次的雪,宋玉绰和谢长安也总算是交接完了家里的事情。
准备上京了。
临行前有不少人都来送行,谢长安拜的那位大儒季先生,特地将自己的绣着一只雀鸟的大氅,披到了小弟子的身上。
“先生,冬日寒凉……”谢长安连忙就想脱下来,给先生p上。
“哎,长安,”季先生把大氅给谢长安系好,“日后路还长,这衣裳或许可保你一段时间的平顺。”
这话一出,谢长安顿时明白了,他的神情难掩盖的激动,连忙后退一步,深深的对面前人弯下了腰。
季先生既是恩师,自然不会受不得,坦然接纳之后,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收你为徒,却不曾为你取字,今日既然你我师徒要分别,日后怕是多年再难相见。那我便为你取一个字,靖远。”
谢靖远!
谢长安愣了一瞬,这名字……说不上来的沉重。
眼前人对他笑着一如既往的宽厚端正的模样,谢长安的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志气!
先生对他可谓是十分看重,这样远大的字都为他取了出来!
他更不能再拖沓放纵,让先生妻子乃至其他人失望。
李县令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仔细咀嚼了一番,点点头。
“长安志向高远,这靖远二字,真是妙极!”
如今这些年,边城动荡,他们这些做官的读书的也都在心里难过。
季先生如今在这样节骨眼上,为弟子取如此宏伟的字,可见他野心不小。
李县令捋着自己早早续起的胡须,满意的笑了,好啊,好啊!
两人总算被长辈们满意的放走,行出几里之外,谢长安才总算笑着,低头自顾自地念叨自己的新字。
“靖远,靖远,娘子,先生为我取了一个极其用心的字呢!”
“是啊,先生可真是喜爱你!”宋玉绰颇为赞赏的点点头,虽说自己也听不太懂,这东西到底好在哪儿去。
不过见他们都觉得好,那必然是极好的。
谢长安也不介意她略带敷衍的态度,眼睛笑的眯成了一弯月牙。
两个人骑了好几日的马,又换成马车,下人们多半不会骑马,反倒是借了他们的光,或赶牛车或坐马车,一路上没怎么受苦。
总算到了。
看着恢宏大气的京城的大门,宋玉绰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豪情壮志,这就是自己接下来要打拼的地方!
两人一对视齐齐的就想进门,却在拿出路引之后,照样被拦住了。
“可有通行证?”那侍卫的目光平静冷淡,并不因他们是外来人就有多么的轻慢,但也不曾有多少尊重。
宋玉绰傻眼了,一旁的谢长安试图讲道理,“不是我们也曾来过京城,可是从前来京城,是从未听过有这什么通行证这样的东西!兄台可否给我们仔细的讲讲?”
他说着,手里白亮的银锭子塞到侍卫手中。
侍卫颠了颠,这才略带满意的解释,“你们上次来最少也有1月之余了吧,这年前年后本就严格,再加上最近有胡人大量出现,恐扰了京城的市场,这才会将这里封住。你们看着出身不俗,可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你们的身份?”
这全是看在那几两银子的面上给透的底,换做是旁人早叫他乱棍打出去了。
宋玉绰顿时想到了宁墨给的那方令牌,这种时候不利用他也不行了,谢长安被她轻轻的戳了一下,心里也是明、镜似的。
他把那令牌掏了出来,“不知此物可能证明?”
这侍卫既然能在西大门守着,甚至还略有几分说得上话,自然有他的聪明在身上。
他只扫了一眼便已确定,这分明就是那位宁大世子的随身玉佩!
少有人能从他手中借来玩耍,更何况是直接拿着东西,仿佛是他们自己的一样,千里迢迢的奔赴上京,这两人绝对与那位世子关系匪浅!
“哎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您看看您找我可是找对了,我正是咱们宁家家臣出身的,后来为了志向入伍!”
那侍卫一把抓住谢长安的手,格外的诚挚,生怕眼前人对他不满似的,“快快快请进!您是大公子的什么人?您别误会,不是打探主家消息,实在是主家那的兄弟,也没给通个信儿,说主家有个什么主子来了。不然的话哪能用得着您亲自骑马进城,我们早该派舒舒服服的马车千里去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