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行?我又不是要你其他的东西,我就是喜欢你这镯子而已。”男人的语气颇为理直气壮。
“你不是说,救命之恩大过天吗?天大的恩情,一个镯子不能抵消?”
“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宋玉绰硬着头皮说道。
听了这话,男人才有些犹豫。
若是如此,那他确实不应该拿那个镯子,他的目光游离的在上面停留了一瞬,这才松开,不情不愿的说道,“那算了。”
他也没要钱,径直翻身上马,走了。
宋玉绰不敢声张,连忙牵着马从另一个方向走开,躲在一处草丛里,等着那些人来找她。
好在她想的没出来,虽然情况危急,那些人却也不是废物,到底是活下来了。
顺利汇合,黑衣人低声向她汇报,“草药没事……死了一个兄弟,两个兄弟受伤,不过您可以放心,我们不是吃素的,那些人也被重击了……”
“行,按照你们的想法,咱们是走还是休息?”宋玉绰对他们的这些话不感兴趣,直接就选择权交给了他们。
侍卫统领宁三点头,“那就尽快出发,送东西要紧。”
虽然如此,他也还是兢兢业业的给宋玉绰找了一辆马车,让她在上面坐着。
她的小马就跟在队伍旁边,吃的饱饱的,一点都看不出不高兴来。
宋玉绰还算满意。
禹城。
没了宋玉绰在中间调和,几个男人
宁墨自觉有了谢长安的扶持,一心用在追查凶手上。
剩下的事情都交给谢长安了,权当让他镀金,毕竟宁墨身边那些人也是朝廷命官,谢长安做的事情,他们都是能看在眼里的。
但,不服气的人也不在少数。
那个新来的算个什么?
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们主将的身边,莫名其妙就成了宁墨的好朋友,甚至让他越过所有人,直接将谢长安变成了他身边最器重的人。
要知道,谢长安连京城的任用令都没有。
要不是宁墨实在受皇帝器重,即使他这么做皇帝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他早就被人上书大骂特骂。
但,普通士兵不会想这么多,他们只会觉得这个莫名奇妙出现的人,让他们无法服气。
于是,背后骂他几句,无可厚非,甚至理所应当了。
但偏偏让谢长安听见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谢长安尽管已经是极好的脾气,对他们给的这些羞辱几乎都不在意,也难免发怒。
淡漠的目光注视着那几个嘴里没个把门的的人,谢长安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瞬间,那些人就安静了。
他们试探的看向谢长安,试图从他八百年没变过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但没等他们找到谢长安神情的破绽,那人就对他们中领头的开口说道,“你们对我有什么难以言喻,无法启齿的意见么?”
几人顿时瑟瑟发抖。
宁墨问声赶来时,谢长安正好带着几个小兵走远。
看起来是去校场了。
宁墨呵呵一笑,转身,向着谢忆的营帐走。
副官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又看看宁墨,忍不住问道,“您不去管管?”
他倒是知道几分谢长安的本事,但出于一个武将的骄傲,还是打心里觉得这就是个仰仗了他们主将的小白脸。
听了这话,宁墨只是笑,“那些小子也该被紧紧皮子了,我去管他们做甚?”
谢长安不可能打不过那几个人的。
“好了,陪我去看看阿忆,也不知道那个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离了宋娘子,竟然连药都不肯喝。”
那药方还是宋玉绰出的,原先随军的军医坚决不肯用宋玉绰一个小女儿家的药方,可最后还是用了。
那对夫妻还真是神人。
宁墨到时,谢忆和前面几日一样,哭着闹着不肯喝药。
见了他来,甚至都不肯给个好脸色,只是嚷嚷着要宋玉绰来。
“要是宋嫂嫂来了,她肯定不会让我喝药!你这个坏人,你看着我长大,竟然还不如她!”
“谢忆!”宁墨不耐烦的叫了他一声。
谢忆瞬间安静,只是瞪着一爽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扁着嘴,哭闹道,“你就是不疼我!你要是疼我你为什么逼着我喝药!”
宁墨又头疼了起来。
两人互相瞪视对方,谁都不肯认输。
终于,副将如释重负的闯进来,“宋娘子,宋娘子她带着药材来了!”
那么多药材!
宁墨转身就走,谢忆也挣扎着想追出去,却被副将直接拉住,“小公子,您还是乖乖的躺着吧,不然等会宋娘子来了,看到你这样必然会发怒的。”
宋玉绰一怒,那就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轻易摆平了。
谢忆果然乖乖等到了宋玉绰过来。
她在路上买了不少能储存的点心,看谢忆坐在床上一脸可怜,笑着抵了一个蜜枣给他。
“快吃,吃了以后趁着甜味喝药,你这小子,怎么就又不听话了?”
“我……”谢忆飞快的把蜜枣吃下,照着她的法子喝药,喝过之后,嘴里又被塞下一颗蜜饯。
甘甜微酸的口感,对他来说不算特别好吃,但在这样贫瘠的小地方来说,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了。
果然不苦了。
苦味纵然还有,却流于表面,被甜味压制大半。
宋玉绰垂眸看着他,心里不免怜惜。
但该教训还是要教训的。
“我走之前哭着闹着要治病的是你,怎么现如今哭着闹着不治病的还是你?嗯?小殿下,这就是你这个长辈该做的事?”
谢忆喝了药,舒服了,也就没之前那么不好说话,闻声,不情不愿的说道,“当然是因为难喝!”
“这点东西外头的人还喝不到呢。”宋玉绰疲惫的一屁股坐下来,看他能同自己大声嚷嚷了,心里已经是大松了一口气。
她饮了一盏茶,“你只当天下人都是健全的,就你病的不行,身体难受着呢?你知不知道就你如今入口这些药,都是宁墨拿了他自己的份利给你?他若是病了,都找不到药来吃!”
谢忆沉默了,片刻后,他才不情不愿的说道,“那,那我也是皇室子弟,我没有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