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蕴,407号房那儿出了问题了,你过来看看吧!”周烨打电话过来,“原来入住的顾客原本今天中午是搬走的,今天又有人订了,可是原来的顾客又打算再住一晚,正和小伶吵着呢,客人还说一定要找我们的经理,就是你,理论理论。”
“周烨,你们先别着急,我马上过来。”她挂了电话,直往外跑,对着电梯里的镜子赶忙理了理着装。
远远就见到一个老外,在那里吃力地和小伶争执。
“We’re terrible sorry that another customer had registered the room which you want。 I’m the supervisor here, I think I could help for you。”她平静地对那个外国人解释。
“赵蕴姐,你需要和今天地客户交涉么,因为这个老外四都不肯搬!”小伶若若地插了句话,那个外国人一脸茫然,转头说:“I just want to stay for only one day,I’ve told the desk clerk yesterday, but they forgot it and now I have to move out。 It’s not fair。”
“Just calm down and there’s another solution to deal it。 Why don’t you choose another room equal to this one? We can provide the same service。 I hope you could reconsider 。”
“Is there any available room ?’’
“Of course if you want。”
“Alright, I think it’s the best solution for me。 Thanks so much!”
“Have a nice day ,sir。 I feel really sorry and if you have some problems you can ask for help。Bye。”
“我说你们就是傻,他不想搬无非是想待在这里,让他换一间房间就那么难吗?”赵蕴松了一口气,一副无奈看着小伶。“哎,有钱人就是住总统套房,我们穷苦人民只得打工啊……”
“赵蕴姐,你地工资比我们高好多了好不好,尽在这里刺激人,哦,对了,这间房的预定顾客来头可大了,我查了查,就是那个和我们酒店合作的那个年轻总裁,我估计他来这里是为了试试我们的服务,要不是有你,解决了那个老外,不然那个人就住了了,说不定,对我们的酒店印象分一定会打的很低。”
“停!你就知道拍马屁,好好工作,慢慢查房,对了,那个总裁是谁啊?你不会想去钓他吧?”
“传说中的程思昂啊,高富帅啊!”自然没有人看到赵蕴眼里的诧异和复杂的情绪,她隐去了一切的表情,唯独剩下苍白的微笑:“怎么还是来了。”
“哈哈,赵蕴姐,你就不要这副表情了,咱们赵总也是个迷人的单身汉啊,人家可对你……”小伶竟然还调侃着,见她的脸色不怎么样便识相地说:“好啦,我去查房了。”
“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她转身,默然地按了往下的数字3,正好有人要上楼,“叮”伴随着电梯门的拉开,出现的不只是那个已经熟悉到嵌到心里的人影,还有那声玩味的讽刺——“咱们家衣衣已经心有所属了。”
“陈总,您好。”她的脑海只剩下了晃动的屏幕上的数字,听不到,听不到自己竟然没有颤动的声音。“关于407号房间地事情我代表全体与员工想您致歉。”
“好,赵蕴小姐,关于407我不会过多地追究。”他靠近她,“蕴蕴,你以为你到了中国我就找不到你了么?”
“陈总,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听说您要和我们酒店合作,希望您对我们酒店的服务提出一些意见。”
“赵蕴你逃不走。"他伏下身,几乎圈住了她,霸占得几乎抽走了她能呼吸的空气,都能想象到头顶他的坏笑,她想起来多少年前,那个没有完全长高的男孩子也是带着这样玩味的神情,审视她那被灰尘和血迹不满的脸,他当时问的是:“你为什么在这里呢?”那样的一个漩涡。
没有回过神来,他又潇洒地头也不回地走了。赵蕴才发现自己紊乱地心跳,没有人看见她这样绝望地蹲下身来,呆呆地望着电梯门。带着已经红了地眼眶回到办公室。
思昂,求求你放过我吧。
今天下班很晚,熬到六点半,晚上回去的时候连菜市场都收工了,也最多只有几个零零落落地摆着路边摊吧,菜或许也未必新鲜。赵蕴放弃了买菜地yuwang,选择了往常的方便面,虽然不健康,总归是能填填肚子了。天色是暗灰的,有些晚。树叶哗哗翻滚着,竟觉得微亮,24小时营业的招牌发着淡黄色的光,警觉玻璃窗的反光不规则的闪动,又或许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会有人跟着。
因为没有了必要再为一个人考虑胃口,她的饮食变的很不规律,公寓的套房就这样放任她一个人上演着jimo。她不急着把泡面煮开,静静地翻开笔记本电脑整理最近要接手的业务。
夜色终于完全包围了她,月光都能刺痛人地眼睛,她的眼前开始朦胧。
血腥的浓稠扑面而来,那是已经尘封了多少年的呕吐感,她知道生命在流失,但是会有人来的。听罢——那个人的影子比他更加在她躺着的视线里清晰。“你为什么在这里呢?”他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带有玩味地笑出来。
“不知道”她回答,“我不知道。”
“你是谁?”他抱她起来,那是一个幸福的公主抱,但是能感受到他没有一丝怜惜,扯痛了她胸口地伤。“我带你走吧。”并不是征求地语气。
“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还是只能听到少年地心跳,她调查了多少次他的资料啊,原来,程思昂是这样的一个人。瞄到他的刚毅的侧脸。默然了,上天啊,我愿赌这一生来承受你的惩罚。
横竖不定的黑线猖狂的撕裂一切,连隐约的影像都被泼上墨色,看不清晰。
“赵蕴,过来。”酒精的香气yao娆盘旋着,他烙在她额角一个浅吻。沿着鼻梁,蹭着她的唇角,男人的笑意似真似假。接着是那个已经长高了的女孩双手肆意地拥住他,亲吻他地唇,男人并不闪躲。落地灯黄晕一片,溢满了眼睛。
“哥哥,我喜欢你。”她有些青se地说。“赵蕴,我不喜欢你,永远都不喜欢。”却是更多密密麻麻地吻。手掌掠过发丝,带些宠溺,又带发泄地逗弄她。这么一点,怎么够啊?
“我要你。” “好。”
看不清连衣裙是怎么退掉的,太过激烈的放逐和沉沦。有些斑驳的痕迹在那场放纵一点点拭去,无法再一次浮现。 是否有男人离开前的呢喃和爱抚,都被此时刺眼的阳光所掐断。
清醒,便痛苦罢。
还是准时的六点半,a城的交通很不方便,乘公车倒是时间正好。到酒店的时候,是7点半,正巧看见赵总。“赵小姐好啊,天天都那么早啊,让我这个副总情何以堪?”看到他就想起小伶昨天对她的调侃,忍俊不禁啊。不过不得已说他的确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单身多金看起来品行也不错。
“呵呵,说笑了,我个小小的主管也只不过是尽到工作责任了。最近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真是感叹,早就分了,你估计是最后知道的一个人。”他笑着说,“不过也不是很伤心啊,是爸妈安排的,也不是我喜欢的,对了,你知道陈总要和我们酒店合作的那个项目了吧?基于你对酒店基层的服务了解的透彻,和对人事部的熟悉,我打算我们一起负责这次的合作,你可要珍惜这个机会啊,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现在有点成绩也是很不容易的。”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蕴的表情
“赵总你实在客气了,我可不能胜任啊。”她只觉得晴天霹雳,若是再这样和程思昂纠缠下去,都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就不要推辞了,上级的批准都下来了,何必故作谦虚拒绝呢?我走了”未等到她从烦闷中走出来,赵役童鞋就扬长而去,世界上总是有人能把你推到风口浪尖的。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蕴,陈总点名了让你负责他的日常饮食,说是因为合作项目是你负责的所以理应享受更好的待遇,而且,而且……”周烨又一次急匆匆地说着,拉她的袖子,一脸焦急。
“而且什么?”
“他说,他不习惯别人给他做饭。”这种理由,也只有在程思昂心情极好的时候才说出来的话,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真好笑,我不是别人么?”
“陈总说了你一定会说这句话,所以回答是,是又怎样?”周烨已经是带着有色眼光来看待他们了。赵蕴只能干瞪白眼了,这种事情真是越描越黑。
她再次无奈走向407那个罪恶的房间,只恨自己太过熟悉这里的一切,连想要拖延找到房间的理由都没有。头皮发麻,思昂啊,你到底想要什么?
门是掩着的,男人连睡衣都未换下,自然地看着她走进来,惬意地卧在沙发上,头发还滴着水珠,大概是洗过了澡,一点都不介意她看到这副懒散的模样。程思昂随手抛过来一块毛巾。好吧,赵蕴明了了,拿起毛巾帮他擦干,发梢刺刺的,刺不破隔了暧昧的沉默。程思昂烦躁地甩了甩头发,像是厌烦这样寡言的她。
是见不到那个每天说冷笑话给他听,但是永远让他笑不出来的女孩了?还是见不到那个睡觉前总要环住他腰,费力地闻着他的气味的那个撒娇的女孩了?还是见不到那个只会在他工作时捣乱,胡搅蛮缠的女孩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更加喜欢那样的赵蕴,也没有必要明白。
“早饭呢?”字句简短。
“陈总,这里不是罗马。”她给他一个很标准的微笑,露出八颗牙齿,一看就很假。“呵,真是生分了。”他同样笑了,相比赵蕴过于yao媚。
“吃不惯酒店的么?”她问,“挑食不好的。”敌对的话最终被格式化成关心。没想到那个要命的家伙恬不知耻地突然将她圈在怀里,幸灾乐祸地低头看着猛然间被自己压着的赵蕴。“怎么,终于懂得照顾你哥哥了?”哥哥?真好笑,他什么时候尽了哥哥的责任了,是哥哥会这样流氓地压着她?
“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从前的勇气去哪里了,咱们家赵蕴不是胆小鬼。”他并不死死地抱着她,只是留出了足够地空间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表情,享受着折磨赵蕴的感觉。赵蕴更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再是从前冷漠又高傲的程思昂了。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能不能起来,这样很奇怪。”他又突然坐正了,放开了她。“我要你做的早饭,暂住你们酒店的时间里,我的饮食都归你管,你走吧。”莫名其妙的冷淡梳理了她,自顾自脱下了睡袍,套上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全当赵蕴是空气,男子甚至都懒得背对他,毫不吝啬展示自己完美的身材。她忍住不看,镇定自若地说:“早饭在八点我会让人送过来的,有什么要求您再提吧,我先走了。”
程思昂忽略她的离开,静静地扣完最后一颗钮扣,扯了扯。“我不该留着空空的领口等着你来帮我打领带的,不是吗?”最终化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