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季风这么够意思，电话里他全然不提今天的消费是多少，看来根本不把这八千万放在眼底。
“最近厅里关于你的传言听说了吗？”
晓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神情严肃的看向我。
这也是为数不多会真心关心我的人，而不是眼红我所处的位置。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为难的对晓旭说道。
“看来你都知道了，从豹叔把刘鑫喊来开始就局势动荡了，他的目的你自然清楚，否则二厅也不会无缘无故会出现一个二把手，在贵宾厅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如今顺子和阿成闹矛盾，只怕是有心之人说了什么，阿成主动选择去了二厅。”
“什么？阿成去了二厅？”
晓旭露出惊讶的神情，紧皱着眉头。
阿成是从晓旭的手下出来的，在普通厅的时候就比别人要卖力。
他怎么也想不到阿成会选择叛变，主动走到刘鑫的跟前，这无异于跟我作对。
见状晓旭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挽起袖子。
“阿成这样忘恩负义？要不是你提拔，他有资格进贵宾厅吗？现在叛变倒是快的很，怎么说也是从我手里走的很，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劳资现在就去收拾他！”
说罢晓旭就要冲出去，幸好被我及时拦住。
“别，你我都是管理层的，自然清楚他们什么想法，我就算让阿成回来他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卖力，我既然身为厅主，那就要以大局为重，二厅的业绩只要上升，对我未来更好。”
“刘鑫的为人你我都清楚，倘若二厅的业绩越来越好，只怕是会...”
晓旭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叹了口气。
后半句话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
只是说出来太过沉重。
倘若二厅的业绩越来越好，刘鑫肯定要对我的位置动手，说不定会和豹子联手。
豹子没多少耐心，如今我渐渐失势，连自己的心腹都拱手让人。
既然他能带走我的心腹，也能拉我下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无奈的说出这句以表安慰。
眼下这个情形我连晓旭都骗的过去，唯有这样才能手握百分百的胜算。
“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伸手拍了拍晓旭的肩膀，先行离开。
顺子在医院已经脱离危险，近期我再去看也没什么意义了。
直到他醒来时我才能问清楚。
这场车祸绝对不是意外，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莫非和上次的人是一伙的？
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我，而是顺子？
一切想法在我脑海中转来转去，再想也没有意义。
晚上。
等我来到赌厅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对于顺子出车祸这件事我也刻意隐瞒。
在真相没水落石出之前，谁都别想知道这件事。
贵宾厅的客人还没来，我提前预留好了房间，让马仔们在门口等候着，安排妥当后便来处理我的私事。
准确的说是和李豪之间的事。
这比我预期还早了一天。
李豪早就成为赌厅里的常客，即使我不约他，他也会出现在这里。
我让马仔把他带到办公室内。
从进门开始他脸上就什没什么表情，落座后用不悦的语气对我说道。
“哟，陈厅主这大忙人今天终于有空见我了？”
昔日的好友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在他身上我看不到过去的影子。
曾经的他一身正气，比任何人都要乐观，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赌鬼的气息，死气沉沉。
我没生气，反倒选择跟他好好沟通。
“昨天朋友出车祸了，只能我过去签字，所以这事就耽误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说内码的事。”
“内码？我都差点忘了向你张口要内码了。”
李豪说完自嘲的笑出声，轻蔑的看向我。
这不像是个借内码的客户会说出口的话。
我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若不是有事在身，我肯定把李豪的事放在第一位。
他是我发小，我父亲当年因为赌的事倾家荡产，他是唯一没有远离我的人。
后来我无数次劝说他千万不要碰赌，可惜他根本不听。
眼下已经演变成现在这样，我更不好开口拒绝。
只要我能帮的绝对帮，他向我借内码也是一样。
尽管李豪现在对我阴阳怪气，我依旧保持着该有的耐心说道。
“这份是合同，三个月之内还齐，换做旁人肯定要利息的，你我就不收了，你知道我本意是劝说你不要再碰赌，但你有困难我自然要出手，这一千万足够了，多的你不要再借了。”
说罢我将准备好的合同递到他手里。
从我今天刚进赌厅开始就让人准备这份合同了。
李豪拿起合同细细打量着，随后他又放下，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
“陈厅主，难为你还给我准备这份合同了，像我这样的赌鬼根本没资格向你借内码，昨天你说那些话只是借口我知道，如今我落魄了也不配跟你称兄道弟了。”
说完他直接站起身，连这份合同都没拿。
走到门口后他停顿下来。
“陈默，是我看错你了还是你早就变了？”
说完他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我早就预想过会有这一天，可没想到到来的这么快。
甚至连理由我都想不到。
只因为我昨天没爽快的给他内码，合同送到他面前了，我也认真的解释了。
到头来错的人变成我了。
曾经李豪答应过我不会轻易出入赌厅，他知道我家是因为什么原因变得落败。
现在却同样沉浸其中。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仁至义尽，不惜让顺子和阿成看着他，下令让所有马仔别打他的注意，现在却是这个下场。
我拿起打火机，把刚才准备好的这份合同烧成灰烬。
地上只有一摊灰尘。
一千万的内码说没就没了。
这样的赌鬼即使我说再多都没用。
我点燃一支烟走了出去，站在门口耐心等待着贵客的到来。
今天来的是我的老客户，自然要我亲自接待。
就在我送走客户后看见李豪朝二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