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真不好意思，家里突然出了点事，要不我给你们留个名片，或者三天之后我再来贵宾厅？”
黄雪略带歉意的说道，手机还没放下，看起来很真实。
三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对于优质客户还有无限的耐心。
他深呼吸一口气依旧笑着回答。
“黄小姐客气了，有事在所难免，那我们三天之后再联系，贵宾厅给你留个位置，我让给马仔送你出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
马仔把黄雪带了出去，我没让她拒绝。
很快这件事就会传到飞哥的耳朵里，而且三胖还会好好炫耀一番，想在飞哥面前硬气一回。
三天后黄雪会准时到达赌厅。
一切做完后我就让黄雪先离开了。
这几天我也没闲着，为了能在飞哥面前混眼熟，能满足他的虚荣心，几乎每天我都会在贵宾厅门前转悠，随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散台。
要给飞哥制造一种错觉，我想进贵宾厅进不去，在这赌厅中没一人愿意保我，而我的身边也只有几个废物小弟而已。
我再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其次，我来散台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物色人选。
不是优质客户的人选，而是选择一条合适的忠犬。
“默哥又来了，抽烟。”
小旭身为负责人，几乎时时刻刻都待在这里。
散台不比贵宾厅，人多眼杂，他要维护现场的秩序。
“最近那人来过吗？”
我接过烟坐下，看向散台中的赌客，没有特别起眼的人。
“没，这才过去几天，那人赌的倾家荡产，一时半会估计不会来这，上次你出手已经帮了他，估计他也知道收敛了。”
“收敛最好，只怕...”
话音未落，我和小旭讨论的人就出现在赌厅大门前。
他站在门口犹豫不决，迟迟没有推开门，像是在心底下定决心一般。
直到叠码仔主动给他打开门。
很多叠码仔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只要有收益就有分红，或者干脆让这些赌客输一次狠的，直接拿最高的提成。
“贵客请进，想自己玩还是一起玩？”
叠码仔穷追不舍，跟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坐下。
刘城手里只握着一枚筹码。
我以为他上次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没想到一周的时间还没到，他会再次来到这里，我上次选择出手帮他真是多此一举。
他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赌桌上的赌客。
直到一场场赌局结束，有人不耐烦的催促道。
“喂，你到底玩不玩，不玩就给我上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劳资要坐在这里。”
尽管对方恶语相向，刘城还是没回答。
“妈的，还是个哑巴。”
几个赌客走到另一赌桌上。
突然，刘城将手里的筹码拿了出来，嘴里嘟囔着什么。
他不像别人有很多积蓄，眼下只能孤注一掷，期盼能迎来逆转的人生，可这样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而且还是在葡京，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赢难如登天。
刘城将手里的筹码推了出去，他的双手开始颤抖，下定了决心。
我和小旭还像上次一样静静的看着。
小旭是当-乐子看，毕竟在这里他见过这种人。
而我看他却觉得可悲，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父亲。
随着荷官将牌掀开，刘城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表情，他整个人激动不已。
“赢了！我终于赢了！”
“哈哈，老天有眼，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输的！我要把输的那些全部都赢回来，我要成为千万富翁！”
刘城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喊着。
然而这里的赌客只把他当成傻子，完全不放在眼里。
在赌厅里运气维持不了多久，不到三个回合刘城又输了。
他面色苍白心如死灰，懊恼的伸手拍打着自己的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赌，为什么要来这里！”
“输了，又输了！”
很快他手里的筹码已经用完。
像他这种情况即使向叠码仔张口，别人也不会给他筹码，他没有资产，给他无疑是浪费资源。
刚才把他喊进来的叠码仔冷眼旁边，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随后走到一边继续物色下一位客人。
刘城才坚持不到十分钟，赢下的所有资产已经全部输光，包括他自己带来的那十万块钱。
这时我看见了黄毛的身影。
之前刘城就是黄毛的客户，二人还发生过争吵，这次他干脆放弃刘城，任由别的叠码仔把他挖了过去，现在又接近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转头看向小旭。
“这个黄毛现在的业绩可以晋升了吧？”
小旭点了点头。
“这小子努力的很，要不了多久就能去贵宾厅了，要不我介绍介绍让他跟着你，只要默哥你不嫌弃就行。”
我没回答，而是继续看着。
黄毛行为反常，竟然把刘城给拉了起来，动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满脸笑意的说着什么。
很快我就看见黄毛拿出一份合同。
无论是散台还是贵宾厅，只要是业绩好的叠码仔都要额度。
但和贵宾厅的额度相比，散台的额度要少很多，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最高不会超过四百万。
这很明显是一份内码的合同。
但我想不出身无分文的刘城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黄毛给他签合同。
“他手里的额度还有多少？”
“没多少了，他手里还有几个常来的客户，前两天给出去一点，现在剩下的最多就一百五十万，照黄毛的性格也不可能全给，估计能给个八十到一百万吧。”
这一百万在贵宾厅算不得什么，但对于身无分文的刘城来说却是一笔巨款，而且这些钱他根本还不清，筹码到底是什么？
通常我不喜欢干涉这种事，况且我也帮过刘城一回了，既然他能重新坐上赌桌，那就不值得同情。
刘城的脸上浮现出贪婪的表情，毫不犹豫的签字按了手印，再次坐上了赌桌。
可手中拥有的筹码越多，意味着失去的越多，随时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