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灵道上,因为追击被分散成五个部分的陵夏联军陷入了安军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足足五个巨盾阵,将他们围困在其中。而此刻的安军却不急于进攻,而是慢慢的挪动着阵型,尽管如此,被困于其中的联军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两方就这样僵持着,但所有人都知道,僵持并不是为了等待援军,上官穹为了将宫语敬一网打尽出动了全部的士兵,他认定宫语敬一定没有援军,可他的老师却再次用变戏法一般的手法给他上了一课。
现在的陵军大营里不足三千余人,按照安军的援军数量,那三千人就算来了,也只是无端的送命罢了。就在两军僵持不下的时候,安军却渐渐停止了移动,而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上官穹则在心中暗道不好。原来安军在移动的过程中,将排列好的五组阵型靠在了一起,这样的话,如果有那一组的阵型被破,其他四组都能用很快的时间做出反应。
“真不愧是宫语敬啊。”上官穹虽然恨他,但要论兵法计谋他心里还是敬佩他这位老师的。
“世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阵外传了过来,是宫语敬的声音。听到声音的上官穹急忙向阵外望去,终于在正对他身后的盾牌后看到了宫语敬的身影,不过他并没有说话。
“世子,还是尽快投降吧,你我心里都清楚,不会再有援军来救你了。”
“我陵国将士岂能不战而降,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这边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另一边的端木听着二人的争吵声,确实逐渐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注意到在安军的巨盾上,很多都插着羽箭,而且就是刚刚射向他们的羽箭。看来,这些士兵是趁着他们刚刚躲避箭雨的空挡,以盾牌为防护,从四周绕过来的。虽然明白了这点,但对眼前的局势却没有任何帮助。
二人的争吵结束了,就在端木想着破阵之法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面前跑了过去。当他回过神来时,他才认出那是阿蛮的身影。
“阿蛮!”在他喊出阿蛮名字的一瞬间,他也跟着阿蛮冲了上去。但他还未走出人群,就被一只手拉了回来,是上官穹。
“你干什么?!”被拦下的端木怒吼着质问着上官穹。
“干什么?我在拦着你去送死。”上官穹的声音无比冷酷,同时看向跑向敌军的阿蛮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鄙夷。
“那像你这样什么也不做,不也是在等死吗?!”上官穹并没有理他,依旧望着阿蛮,他要用阿蛮的后果来告诉眼前的端木他刚刚的行为以及他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如果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的话,死也是命中注定!”
在端木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阿蛮也到达了安军的盾牌前,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上官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蛮用他的身躯,撞开了看似无比坚固的巨盾,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挥剑砍向了骑在马上的宫语敬,宫语敬策马一挡,让他只砍下了马头,上官穹亲眼看见宫语敬整个人摔在了地上,随后,阿蛮便被一拥而上的安军包围了。
刚刚的场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同时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端木刚刚说过的那句话,而此时的端木,已经朝阿蛮跑去的方向冲了过去。上官穹望着手中的剑,剑身上不知沾染了谁的鲜血,他看着面前的这些士兵们,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陵国的将士们,随我杀出去!”伴随着无数声的怒吼,属于陵夏联军的反攻,开始了。
“报,据前线传来的消息,我军试图反攻,但无奈安军的准备太过充足,我军伤亡惨重。”
“再探!”
“是。”
听完了汇报的消息之后,营帐内的参谋都开始议论起来,坐在主座上的藺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管主军陷入埋伏,他也不能乱,现在他是唯一能主持大局的人,不仅如此,他还要在短时间内做出决策。
救,是肯定要救,问题是怎么救。根据前线的情报,安军这次的援兵足足有两三万人,而现在营地内的士兵不足三千,又怎么能与之抗衡。就在藺坤一筹莫展之际。一旁的白鸿冬突然站了起来,这吸引了藺坤及众人的注意,他们不知道这位世子要干什么。
白鸿冬站起身后走到营帐中央,大约就是刚刚那个汇报情况的士兵站的地方。
“藺将军,让我去吧,我有办法救他们回来。”此话一出,参谋们的议论声比刚才更甚,而藺坤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世子休要胡言,战场之事,岂能儿戏。”
“我没有儿戏,我是认真的,让我去,我能救他们回来。”
藺坤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怀疑,夏国世子白鸿春对兵法兵刃一窍不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如今,他却主动提出要上战场,而且还是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莫不是脑子糊涂了?
“没时间了藺将军。”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的冷静,丝毫不像是疯癫或糊涂。
见藺坤还是没有说话,白鸿冬也不再等待,转身朝帐外走了出去。
“世子要去哪?”藺坤的话,让白鸿冬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用一种藺坤从未见过的眼神望着他。
“我的朋友们都在战场上,我要去救他们。今日无论藺将军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会去,无非就是多你或少你一个帮手。”
说完了这话,他再度转过身朝帐外走去,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世子可是已有了破敌良策?”藺坤终于从主座上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激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白鸿冬停下。
少年缓缓转过身,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他挂在嘴角的看上去有些不合时宜的微笑。
“当然。”少年的声音从未这么坚定过,而在他的眼神中,藺坤看到了一种原本应该不属于他的东西,那是,期待。